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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实验
“喂,你到底是谁?”
见女性魂灵调整好气息也没有给宁清答案,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同时也开始打量对方。
眼前的魂灵眼前的魂灵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面上浅浅的细纹和略显混浊的双眼宣告着她已不再年轻。
魂体状态的她泛着幽蓝的光芒,宁清本想用自己微弱的灵力给这个被她误伤的魂灵稳定魂体,看到对方身上的光芒后,默默收回手掌。
蓝色光芒,且颜色已经接近黑色,已经是即将弥散的前奏,已经……没救了。
魂灵作为空灵又稀薄的存在,对自己的身体状态自是清楚地紧,在这种状态之下,对方却拉着她跑了这么长一段路,是真的不怕死吗?
这一点认知让宁清心头的怪异愈发浓重。
“我…我没有恶意。”
濡湿的头发狼狈地粘在脸上,魂灵抬头硬是冲着宁清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因为刻意,她没注意到她这副模样有多不可信。
知道对方对她造不成伤害,宁清也没把对方的反应放在心上,走过去蹲在女子面前,直视对方的眼睛。
恍惚觉得眼前魂灵的面部轮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只宁清确定她从未见过眼前这位。
“我…”女子没什么血色的唇蠕动了几下,慌乱地错开了宁清的视线,讷讷开口:“你…你认识叮叮…不,认识杨宇鼎对吗?”
“叮叮?”对方话语中出现了完全预料的人名让宁清面上浮起空白,突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原本清冽的水墨色眸子满是冷意。
“你……竟然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不是疯了忘记一切了?”
“我…我……”女子,也就是叮叮的妈妈杨彩霞女士拉着宁清的手颤抖起来,喃喃自语地反复重复着三个字,连声音都微微颤抖,“…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宁清并没有推开杨彩霞,静静地看着对方脸上斑驳的泪痕,心绪竟然没有一丝起伏,连她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平静。
“…你…这话是在跟谁说呢?”
宁清的话似乎打破了杨彩霞的某些希望,她仿佛失去支撑一般重重地跌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出声音。
“……”
看到一个陌生魂在眼前哭的如此凄惨,即使对其心有不满,宁清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只是,她也只能做到不呵斥对方,再多她是做不到的,叹了一声,面色微沉地斜靠在墙边,静静地等着对方情绪平复。
“……”
过了许久室内的低声抽泣终于停止,杨彩霞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同时,两人间的气氛也变得愈发诡异。
忍了忍,宁清侧头看向杨彩霞,“你…还记得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会是这种状态?”
王警官曾清楚地表示过在他住院之前曾来到这里见过杨彩霞,那时候的她精神状态十分糟糕。
然而,今天宁清见到的杨彩霞意识清醒,且是魂体状态,看她的样子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没什么,跟刚才那人一样,不过我的运气好些。”
情绪平复下来的杨彩霞再次开口时有些冷漠,语调中除了微弱的哽咽以外,没有一丝不久前的慌乱,她浑身上下透着股尖酸的气质,给原本漂亮的杏眼平添了几分刻薄。
一时间,那股子张牙舞爪的市侩气便出来了,生生磨去了容貌姣好带来的优势。
不过,这个样子的杨彩霞倒是将宁清想象中的,那个辱骂照顾叮叮的无辜邻居的刻薄女人形象给勾勒了出来。
看上去竟有几分顺眼。
“啧。”
宁清冷嗤,深深地觉得刚才的她对这女人太过客气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用在此刻再合适不过。
只是对方话语中的信息过于模糊,由不得宁清不去深究,“什么意思?你…也曾被那样对待过?”
耳畔似乎又一次听到了那声凄厉的叫喊,宁清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问道:“那个机器,是将别人的生命力纳为己用吗?”
杨彩霞似乎不喜欢仰着头跟人说话,不耐烦地站起了身,宁清看到对方眼里显而易见的红色,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明白王警官的话了。
“你个丫头片子当我是什么啊,这么一大堆问题要我怎么回答?”
杨彩霞似是非常习惯这种说话方式,整个人放松了许多,视线有些放空。
“这个精神病院里的人,只要是家里人死绝了的,基本都被那样过,我们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杨彩霞略带歧义的话让宁清眼角微微抽搐,知道对方在自己面前已经收敛许多,便无视了她话语中的某些字眼。
“…也就是说,被那样对待的人都跟这个社会的联系断开了吗?”
这样看来,青山疗养院倒是跟前段时间卜戈他们忙的事情有关了,这也就说明楚云修的调查方向没错。
想了想,宁清才问道:“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呢?说好了让老娘…”愤愤不平地杨彩霞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僵,生生转了话头。
“…让我装疯,就能让我不用蹲监,谁知道不蹲监是不蹲了,他们竟然把我送到了这种地方。”
原本认真听着杨彩霞话语的宁清,忍不住皱起了眉,“等等…你刚才说,让你装疯?谁让你装疯?你是装的?”
“是啊,当年我也才20出头,大把的人生没有享受,当然不想蹲监,刚好有人给我出了这个主意,我觉得不错,就照做了。”
杨彩霞不知在做什么打算,眼下没有丝毫隐瞒,宁清问什么,就答什么。
“让你装疯的人是谁?还记得吗?”
杨彩霞的回答让宁清有种错乱感,隐隐觉得这件事会牵扯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记得,他化成灰我都记得,不过我也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姓周。”
“周?”宁清的眉头紧锁,心头的怪异感愈发严重。
见宁清不语,杨彩霞便主动接了话,“说起这是什么地方,我确实不知道,不过那些负责看我们的人说我们是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