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忽然有种释怀了,如果他们是真的彼此相爱,那么她就把这些记忆藏在心里。
没必要再让任何人不幸,她的人生已经过得很糟了。
沈倾城来到病房这会唐铭去给许曼琪买吃的,不再。
许曼琪以为是唐铭回来了,兴奋的神情在看到沈倾城后变得不自在。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的吗?”
许曼琪觉得现在已经跟沈倾城撕破脸了,沈倾城过来不过就是落井下石的。
可是,沈倾城来,只是想告诉她,以后跟唐铭好好过,不管她以前对自己做了什么,她都可以不计较了。
只要让那个当年的男孩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但是许曼琪脸上的敌意太明显了,让沈倾城有些说不出原谅的话来。
“这个孩子是你留在唐家的依仗,你不像会是这么大意的人。”
这是沈倾城心中的疑惑,按道理来说,像许曼琪这么聪明的人,又一心想要嫁进唐家,是不会这样掉以轻心的,更何况,李嘉雪的去意那么明显。
许曼琪怎么还会任由自己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床上的许曼琪脸色一白,随即更加大声的吼道:“沈倾城,你这是在怀疑我特意用孩子冒险吗?”
忽然之间,许曼琪凶狠的脸色顿时又变得柔弱甚至开始哭泣:“我知道,我不应该跟唐铭在一起,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婚姻,但是那晚是意外,又有了孩子,能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打掉他吧?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许曼琪的变脸太快,沈倾城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已经进来了唐铭。
唐铭将饭放下,脸色很是疲惫,他看着沈倾城,郑重的开口:“我们的婚姻不是曼琪破坏的,你比谁都清楚。”
这会,沈倾城有些哑言,她想要为自己解释一下的,但是唐铭的话又接着传来。
“现在我们的关系也已经撇清了,以前是谁对不起谁都是过去了,以后你大可不必这样匆匆过来,曼琪有我照顾就好,免得……”
唐铭看了一下她的肚子。
“免得你肚子里这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我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唐钰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乎这个孩子的,而且身为唐家的嫡长孙,自然尊贵无比,唐铭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倾城听了,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最后淡淡笑了:“好。”
她现在确实也没有立场去在乎别人了,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她刚刚也是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孕妇了,把事情的实情告诉唐铭?然后又怎么样?唐铭找了自己这么多年,意思再明显不过,难不成她还要唐家两兄弟为了她争风吃醋不成?
唐铭看着沈倾城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暗淡。
最近他是越来越想她,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他的脑子一放空,就会想到找他要小青的沈倾城,还有在动物饲养室,两个人聊天的画面。
然后就是越来越多,都是她的声音,从唐钰特意来炫耀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之后。
这种思而不得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但是他们不懂,那算不算爱。
只是,他们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是说倾倾怀孕了吗?”许曼琪有些不甘心。
但是在听到唐铭的肯定回答后,她又不得不接受。
心里则幽怨的埋怨:沈倾城这是什么狗屎运!
唐铭不知道许曼琪跟沈倾城之间的弯弯绕绕,现在的他刚刚失去孩子,心中有些空荡荡的,他给许曼琪铺开食物。
“以后见到她离远点,也不要惹她,在我们唐家,子嗣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嫡长孙,万一有个好歹,都能引起家族动乱。”
在唐家住了几个月的许曼琪多少也知道唐家的规矩,这是一个生活在现代的老古董家族,还有嫡子继承制的。
所以当初本打算住进唐家,让唐铭跟自己快速结婚后,就把孩子做了的,但是知道这些后,她次一直拖着,最后拖到孩子超过三个月,现在唐铭还没跟自己结婚。
不得已,只能用孩子去干掉一个情敌了。
“唐铭,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你还会娶我吗?”许曼琪说得楚楚可怜。
唐铭看着她,除了那有了红血丝的眼睛有些复杂的情绪流露之外,并没有任何爱惜。
“会啊,我找你找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照顾你。那块玉你放在哪里?我怎么都没有看到?过段时间我让人把我的另一半也找回来,然后让它们合二为一,成为我们婚礼上的见证。”
这话让许曼琪浑身一震,那块玉用完就还给唐贤了,哪里还有?
她真想不到,唐铭还会想要用那玉来证婚的。
“你不是说你的那一半已经被人买去了吗?我们现在已经找到彼此不就好了,那东西本来就是个信物,现在不是也没有什么价值,就不用费心去找了。”
听了这话,唐铭微微眯起眼睛,为什么许曼琪能说得如此轻松?
她知不知道,那半块玉是他这十年来,唯一的安慰,特别是在他双腿不能行走的时候,那块玉更是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
找到她,找到当年那个小女孩,给她也送去庇护,几乎成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你说你对当时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却下意识的保留那块玉,这便说明,我们的缘分很深。”唐铭幽幽说着。
仔细想起来,他信任许曼琪信任得很轻率。
只是在看到她拥有那半块玉佩的时候,他便已经将她认定。
可是许曼琪说她当年年纪小已经不太记得了,可是唐铭还是不舍得放弃,心中认定她就是,她就是那个女孩。
没人能知道这么多年的等待对他来说找到一个“可能是”的人都是多么奢望。
所以他不敢去确定,不敢让人去查,就任由自己稀里糊涂的把许曼琪当成那个女孩。
在他九死一生的时候,勇敢把他救出来的女孩。
后面许曼琪又有了身孕,唐铭更是没有想过去证实这件事,甚至那时候对沈倾城有了复杂的心思,他又气又恼,更是借机将他跟沈倾城的关系撇干净。
“是啊!”许曼琪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唐铭的眼睛。
当初她也是铤而走险,但是没想到这个唐铭那么好糊弄,她说她不记得了,他便信了。
“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很正常,可是你说过,你最喜欢明凡,甚至为了他还学习了《夜》的弹奏,等你出院,找个时间,我们弹一次吧!你不知道我不喜欢音乐,但是听了你这句话我甚至还查过明凡那个人,然后在他跟上一家公司合约满的时候,让扬唐去签下他,把他捧成歌王,现在,他还是影帝,你喜欢吗?”
“喜……喜欢。”许曼琪嘴上听话的应着,实际上心里叫苦不迭。
唐铭看着她,一直看着她,好像透过她,要看到什么的样子。
那个小女孩在他的印象里从没丢失过。
每当他无助,伤心,失落的时候就会特别想她,然后一遍一遍的弹奏《夜》。
他没有什么音乐天赋,但是他的爷爷还是给他做了木琴。
他爷爷说,这样才适合他。
是啊,很多事情,其实早有预料。
他费尽心机的要跟唐钰争,想要把唐钰比下去得到家主的位置,可是到头来,他的每一次出色的成绩都换不来他爷爷一句夸奖,反而弹得笨拙的琴艺,被他夸赞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适合不做家主的人呢!
……
想到唐铭就是小时候那个男孩,令沈倾城的心情有些压抑,但是她一进唐家,却看到了唐钰。
他正站在主宅门前,身长体纤,面容如玉,薄唇紧抿,一双如鹰一般,直直把沈倾城锁住。
“你去了医院?”
这话出自唐钰的嘴,沈倾城可不觉得就只是字面的意思,毕竟她的所有动态都被唐钰监视着,她是不是去医院,难道他不知道?
她越过他,语气有些疲惫的淡漠。
“许曼琪的孩子还有了。”
能让唐钰这样急着赶回来的,沈倾城想也只要唐家的子嗣了。
毕竟他们三兄弟为了家主之位就已经争斗得死去活来了。想必她的孩子生下来,以后也是要这样你争我夺。
沈倾城没发现,在她经过唐钰身边的时候,他用力的吸了一下。
没人知道,在烦躁的理事会上,他一边反驳着理事会的咄咄逼人,但是脑子却越发想念她的味道。
好像只有她才能抚平他心中的不安。
到了客厅的时候,沈倾城停下来,发现唐钰一直安静的跟在自己身后。
“不过许曼琪说是李嘉雪推的,你应该查……啊!”
沈倾城话说到一半,忽然被唐钰一把抱起来,吓得她惊呼一声。
或许是顾忌她的肚子,唐钰没有一开始就懒腰抱住,也没有把她扛起来,而是从她的臀部抱起来,然后在她安定的时候,再将她横抱起来。
“你还是先想一下自己的事情吧,别操心别人了。”
当着佣人的面,沈倾城就这样被唐钰抱着,直接往楼上走去。
纵使再不堪她都被唐钰折磨过了,但是那都是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这会沈倾城还是害羞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怀孕,也不敢挣扎,怕跟许曼琪一样,把孩子摔没了。
“你,要干什么?”沈倾城只咬着唇,低低问道。
看着这样窝在自己胸口的沈倾城,令唐钰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速度很快的冲上车,但是比她还要快的是她身上的香味,他被那股味道迷住,所以一个没警惕便被她威胁住了。
她坐在她的身上,手抵着他的喉咙,那是他唐钰第一次被人威胁。
而她的脸靠得她那么近,就像现在这样。
唐钰将沈倾城放在床上,这会坐在床上的沈倾城,双手靠后支撑着,只一双眼睛大大的露出警惕还有一丝慌乱跟害怕,与他直视。
他看着她这个样子,一时间阴郁扫去,随之而来的是愉悦。
他笑了:“不干什么,干、你。”
沈倾城不知道唐钰什么时候嘴上也能这样混蛋了。但是两字足以让沈倾城脸红。
她不免想起在怀孕前的种种,其实不过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他每天变着法子折磨她,羞辱她。
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顾忌一下她的感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直接——
想起那段时间,沈倾城是又愤怒又害怕,唯独就没有一点娇羞,对于她来说,那些日子是折磨,是苦难。
“你疯了,我怀孕了!”
明明最近唐钰对她是多紧张的,又是嘱咐她前三月要多注意,又是买来轮椅让她不要经常走动。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又在说什么?果然变态就是变态!
她的眼中,有厌恶,越来越重,重到唐钰无法忽视。
他猛地钳住她的下巴,要她面对自己。
“怎么?不愿意?怀孕也有很多种办法,我又不进去。”
纵使沈倾城没什么感情经历,唐钰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话,无疑让人脸红。
“你……”
但是沈倾城却发现自己竟然反驳不了,现代信息技术这么好,她又不是不懂。
最近的唐钰很焦躁,如果沈倾城足够细心的话应该能发现。
但是她没有,甚至这会被唐钰撕开的衣服,令她有些愠怒。
她大声道:“唐钰!”
最近的唐钰忙着应付理事会,忙着找顾佐,忙着提防佳一,忙着保护她的安全……
精神早已紧绷到了极点。
而许曼琪的流产更是让他的不安到了顶点。
唐家的子嗣向来不丰,要活下来不容易。
虽然现在他是家主,他也不像他爷爷那个时代有三妻四妾,更不像他的父亲,在外面有一堆风流债。
可是唐钰就是担心,甚至比自己要给佳一处置那种感觉还让他心中没底。
他贪恋沈倾城身上的气息,就是没有那种味道,他也贪恋。
一直的紧绷只有在她面前才能有一些,想对她胡作非为的想法早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以前他找不到借口去碰她,现在,她是他的妻子,即将要为他诞下子嗣,他没有道理再憋屈自己。
“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力,这是你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