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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多过去,一个少年的模样也会改变很多,你以为的他也许并不是他了。
出现在环月不清晰的眼光里的人站在灰牙身边,他伸手抚弄着灰牙柔软的皮毛,并没有看向环月这边,而当环月挣扎着朝着他呼喊时,他才从灰牙身边走开,走到了悬在环月眼前的泪滴那里,他伸手握住了那滴泪,然后笑着看向了环月,“你在叫我吗?”
环月突然泪水飙飞,她挣扎着想要抱住眼前的人,她朝着他点着头,“是啊,燎原,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燎原?你叫我?”
看向环月的人大笑起来,环月身边的泪露出惊诧的神色盯着环月和出现的人,他似乎有些不太喜欢他们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因为他就是海蜃的紫海,身上有着和他来自一处力量的人,但是环月似乎把他认成了别人,看她的神态,泪才真正明白燎原竟然和她还有着一层亲密的关系,他突然有些不快,但是却并未表现出来。
时间过去太快,环月以为站在灰牙身边的人会是她在巨石那里知道的燎原,却不知道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还是那个她最不想面对的人紫海!
紫海仔细地看了看环月的神色,她似乎把自己错认成了别人。
燎原,是那个曾和她在一起的孩子吗?
难道他也在这?
难道昨夜杀害海父的那个少年就是他?
紫海突然觉得有点奇特,他看着环月,如果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自己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那他是不是应该就势成为那个弟弟,可是这与他的目的相去甚远,而且那个少年也在这里,到时候如果相遇自己并不见得会有什么优势,于是他朝着环月笑道,“你应该认错人了,我不是燎原!”
环月瞬间清晰过来,她仔细地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的面容确实是陌生的。
两年过去了,她竟然已经不太记得燎原长什么样子了,眼前的他不是燎原又会是谁?
为何灰牙对他像是认识似的,环月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她也不由地脱口而出,“海蜃的蜃主紫海?”
“没错,是我!”
环月往后退了几步,她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和两年前变得不一样的少年,他的面容更为冷峻,眼神也更为彻骨,这让环月从心底深处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抗拒之感,“太爷,我要让您失望了!”
环月默默地低语了一句,这一句低语却被眼前的少年听到,他惊诧地看着环月,“你说什么,什么让太爷失望了?太爷他跟你说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环月有些意外地看着紫海,他竟然知道太爷常说奇怪的话,看来太爷真的很在乎他,可是环月还是不愿意靠近眼前这位浑身透出彻骨凉意的少年。
因为环月最讨厌冷了,她从一个人开始就特别贪恋这个世界上的温暖,不管是人与人之间的还是自然间流露出来的温暖,那才是让环月欣喜的东西,她可不愿意自己的身边总是些悲凉的人,她自己已经够悲凉了,怎么就不能奢侈一点让自己身边围绕的都是那些让她觉得温暖的人呢?
“你在想什么?这个是什么?”
紫海突然在环月面前摊开手,他的手上那滴泪正在挣扎着,似乎那双手有让它彻底化为乌有的力量似的,环月立马挣扎地往前扑去,“还给我!”
“它是你的?你怎么证明?我刚才拿走的时候你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啊!”
“那滴泪是姐姐的!”
泪也终于开口朝着紫海吼了一句,紫海扭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泪,“你的话不值得我相信,我们的事还没完呢!你最好别在我面前逞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此刻被束缚住的泪有心无力地朝着环月看了一眼,环月可不会害怕眼前的人,她继续朝着紫海喊道,“快点还给我,你这个讨人厌的人!”
“讨人厌,你竟敢说我讨人厌?”
紫海好像生气了,可是环月看着那张渐渐凝重的脸并没有要收回自己话的意思,她冷冷地迎上紫海看向她的眼神,“我说的就是你,快点还给我,小枝她还在等着我带她回来呢!”
“小枝?”
紫海突然看向那滴泪,他在那滴泪里看见了一双期待的眼睛,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反倒和环月打起了马虎眼,“你说这泪滴叫小枝,你叫一下我看看它会不会回应你?”
“你!”
环月瞬间火起,可是她却并不想落入眼前这个少年无理取闹的玩笑里,她把头一扭看向了灰牙,“你对灰牙做了什么?”
看环月瞬间不再理会他手里的泪滴,他也扭头看向了灰牙,“你叫它灰牙,难怪它每次听见灰牙这个名字都会有特别的反应,涤烦可真是个好伙伴,就像忘白一样……我没有对它做什么,它也是我珍爱的伙伴,我只是让它好好休息了一下,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它也该醒了……”
环月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说起灰牙和忘白时脸上是带着笑的,这让她有些恍惚,可是待她再看去时,那少年已经又换上了让人生畏的冷漠神色了。
只见他走到灰牙身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灰牙的头,低伏着身子睡着的灰牙一下子站了起来,它有些惊诧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少年也朝着它看去,“涤烦,是不是睡的很好,你的主人就在那里……”
说着紫海身子往一侧让开,灰牙眼前立马出现了环月的身影,它瞪大了眼睛,蹭地一下从紫海身边窜了出去,紧接着就听见了环月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不要舔我啦,灰牙,不要啊……”
环月的双手被束缚着,但是这并不影响灰牙对看见的主人的亲昵和热爱,它不停地舔着环月垂着的手,还在她身边跑了一圈又一圈,看得泪都有些眼花了,他朝着环月喊了一句,“姐姐,可以让它停下了吗?我眼都快花了!”
环月突然朝着紫海看去,她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你可以放开我们了吗?”
紫海看着环月和灰牙突然笑了,“可以啊,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以乱来,我不想再在这里看见有人受伤了……”
环月明白他的意思,眼前的他和她说起来还是有一段很难扯清的过去,只是对于环月来说,那些过去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存在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只是她一直都不怎么愿意面对他罢了。
“好,我答应你!”
紫海朝着环月点点头,眼神却飘向了泪,环月也扭头看向了泪,泪看看环月又看看紫海,他有些不情愿地朝着紫海吼了一句,“好吧,我也答应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紫海这才彻底地朝他们点了点头,他先走到泪的身边,朝着他的额头一点,泪瞬间跌倒在地,那双被束缚了太久的手耷拉在他身体的两侧,看起来仍然像是被束缚住似的,直到泪自己抬起其中一只手臂,环月才确信他被解放了,她这才期待地看向了紫海。
只是紫海并没有立马帮环月解除双手的束缚,他走到灰牙身边,伸手拍了拍它的头,“涤烦,我以后叫你涤烦,你会答应我吧?”
灰牙看向环月,似乎在等她的回应,环月有些不快地看了一眼紫海,她有些不情愿地朝着灰牙点点头,灰牙这才看向紫海,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已经收回的手,“你这是同意了,对吧?”
灰牙绕着紫海跑了一圈,紫海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放开你主人对吧?”
紫海终于朝着环月走了过去,他站在环月身边,伸出手放在了环月的头上,一股热流瞬间穿过环月的头颅,流向了她的双手,突然之间她眼看着也要像泪一样倒在地上,站在她身边的紫海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环月应势倒在了他的怀里,那一瞬间环月的心竟然无比清晰地咚咚地响了起来,她突然间皱起了眉头,立马推开了眼前的人。
“好了,现在你们都没事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环月却像是没有听见紫海的声音似的,她有些呆萌地楞在了那,泪却突然问了一句,“你要带我们去哪?我们除了青林谷哪都不去!”
“我们就是去青林谷,你们两个谁都别想不去!”
环月听见青林谷也似乎并没有多少反应,她似乎还在好奇刚才咚咚响起的心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曾和很多人拥抱过,山峦抱过她,老头抱过她,还有很多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抱过她,可是为何只有眼前这个人不经意的拥抱让她觉得有些意外呢!
“姐姐,你在想什么?”
泪恢复了些后走到了环月身边,他伸手拉了一下环月,环月一低头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双纯真无比的眼睛,“小枝?小枝,你怎么出来的?”
“姐姐,是我啊,泪!”
环月这才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再看向拉住自己的人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恍惚了,她突然再次看向紫海,“把那滴泪还给我!”
紫海这一次看了环月一会儿,环月也正正地看着他,她以为他还会像刚才那样冷漠地拒绝她,没想到他竟然再次走到环月身边,还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过了一会儿后,他居然将他手里的那滴泪放在了环月的手里,“给你!”
环月愣了好一会儿,她惊讶地看着紫海,“你为什么……为什么……”
“你想要就给你吧!”
紫海说完往一边走了走,灰牙本要冲向环月,却被他一把拉住留在了身边,他揉搓着灰牙的毛发看向环月这边,环月被他一看有些不自在地撇过脸看向了她手里的泪滴,“小枝,你还在吗?”
“嗯,主人,我还在呢!刚才那人好奇怪,他身上的力量好可怕,主人,您要带我回去了吗?”
小枝的声音从那滴泪里传来,环月惊喜不已,可是转而她却又犯了难,她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拯救小枝,这时泪走到了环月身边,“姐姐,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真的吗?”
环月惊喜地看向泪,泪朝着环月点点头,只见他拉住环月的另一只手,一起朝着泪滴在的那只手握去,一瞬间两双手握住了那点泪,环月也瞬间闭上了眼睛,她开始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而看着环月的泪眼里滑落了一滴泪,那滴泪打在泪握在环月手上的手背上。
一时间从那两双手间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环月立马睁开了眼,泪也渐渐松开了环月的手,那滴泪悬在众人眼前,渐渐地在那光芒里现出了一个身形,她灿烂地朝着众人笑着,环月也忍不住朝着她笑道,“小枝,欢迎回来!”
当光芒落去,小枝站在了环月和泪的面前,泪看着她竟然也浮现出了笑意,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小枝的过去,只是他身体里的那股力量不愿让他承认曾经的他有多任性,让他的姐姐背负了多少不易,那些姐姐留下的泪只剩下小枝了,他怎么忍心让她们彻底消失呢!
而眼前的这位样貌和曾经的人相像的姐姐真的还是她吗?
泪似乎并没有确切的答案,所以他愿意帮助小枝回魂,只是回魂的小枝似乎并不记得泪,这是泪的选择,他让她记得过去的一切,却从她的记忆里抹去了他的存在,这样他才会觉得之后的路应该不会有意外!
“主人,太好了,我回来了!主人,您有看见我哥哥他们吗?”
小枝的话让环月无解,她摇摇头,就在她想要告诉小枝她什么都不知道时,紫海走到了他们面前,“既然你想做的事已经完事,那我们就快点走吧,我们要去下一个绝地,这个小姑娘要找的人都去了那……”
小枝有些害怕地躲在了环月身后,环月连忙护住她,“知道了,你不要太赶我们了,不然我们就不去了!”
“你会去的,你不是还有事要去那里确认吗?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怎么知道?”
环月惊诧地看着眼前的紫海,可是他却没再回应环月,他往前一步走在了前面,“快走吧,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走就走,谁还怕你不成,走,小枝,我们去找你哥哥他们!”
说着环月拉住小枝和泪就往前走去,灰牙也紧跟着跑到了环月身边,留在后面的紫海看着环月的背影,眼眸里多了一丝特别的光,他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诧异,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记起了曾经对灰牙说过的话,他莫名之间把眼前的这个少女放进了心里,可是为什么他却又始终搞不明白!
“你快点啊!”
环月突然回头喊了他一声,紫海看看她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