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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位学宫中的学子来见我,说玄嚣皇朝的一只蝴蝶煽动翅膀,经过晋国,到达青阳,就可以变成一场飓风。”
晋国都城,武灵君府上,一处隐秘的暗室中。
三尊散发着强大气息的大能正在聊天。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超越一品武者的强大实力,一眼望去如深不见底的大海,根本不能揣测。
这三个人就是晋国最有名望的三位宫室子弟,武灵君、威烈君、安昭君。
说话的是武灵君:“那个学子说,这个叫蝴蝶效应。”
“恰好在我治下的信都城,出了一只蝴蝶妖,也掀起了一阵狂风。”
“所以你们两个就趁机让你们的人浑水摸鱼,想要搅动更大的风云?”安昭君不阴不阳的说话,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但他说的话却字字诛心:“你们这么做根本就是想要让晋国分裂,让晋国重蹈当年玄嚣皇朝的覆辙。”
武灵君哀叹一声,眼中满是慈悲之色。
“晋国处于列国之中,这些年战玄嚣、战白狄、战青阳,多少战士枯骨,多少离人洒泪?”
“我的大儿子十四岁上战场,死在白狄人的弓箭之下,我的二儿子十六岁上战场,被青阳国人砍断双腿,我的女儿被迫和亲嫁到玄嚣皇朝。”
“怜子如何不丈夫,我眼睁睁看着我的骨肉去死,去他乡,试问我心何然?”
“我只为晋国百姓,能在这乱世当中,睡个安稳觉,吃顿热乎饭。”
武灵君用他凌厉的眼光看着安昭君。
后者常舒一口气,偷偷的抹去眼角一滴不曾流出的泪。
乱世之中,不唱悲歌。
他也是征战杀伐之人,他失去的一点不比武灵君少。
他们这些年的苦苦支撑,为得真的是权位吗?
他站起身,挪动一步,用手搭在武灵君肩膀:“让风刮得更大一点吧。”
说完话,安昭君拖动着有些残疾的左腿,挪动着出了暗室。
威烈君则冷哼一声:“我十分讨厌你这套大义凛然的说辞,我要的是你遵守承诺,事成之后,你要助我自立为王。”
“你为什么要当王?”武灵君问威烈君。
“因为不论你们俩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你们俩也终究会称王。也只有王,才有资格庇佑自己的臣民、坚持自己的理想。”
威烈君很了解自己的这两位兄弟、对手、知己。
“那就提前祝我们称王顺利。”武灵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注意力放到不远处的书架上。
那上面放着一些学子们进献的国策,其中有一篇,来自大儒白归推荐。
竹简下的标签记录着它的名字——《狄服骑射论》
......
信都城,添香阁内,一片混战。
相里青一伙没有学步林中元气压制后,战力大增。
清元道长、齐老将军两人虽然年老,但战力同样不俗,面对蝎子妖、四鬼与蜈蚣妖,他们两人丝毫不落下风。
另外一边手持金钹的妖魔号称金钹上人,也是出自极西之地的佛宗,功法高深,手中金钹能够发出音波攻击,十分强大。
武石月单独对付他,两人战平。
红蛤蟆妖战力平凡,但他的对手方三老爷与李玄机更差,两人被他追的如过街老鼠。
所幸李玄机是氪金战士,身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墨家机关,一时间也能支撑。
最后只剩武惊鸿与叶红岫对战相里青。
相里青白乙剑在手,如虎添翼。
虽然只有七品武者的修为,但她的招式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便是武惊鸿身负大荒弃剑术,也很难发现她身上的破绽。
更有甚至,武惊鸿发现,相里青并没有完全下杀手,这种感觉很强烈。
相里青到底想要干什么。
武惊鸿分神了。
机会立刻被相里青抓住。
白乙剑直刺武惊鸿左臂,幸亏被叶红岫柳叶刀隔开了。
武惊鸿立即打起精神,不敢再走神。
这时候,添香阁外响起隆隆的马蹄声。
无数武家铁骑、城主府飞鹰骑、相里一族天蛇骑汇聚。
一场大战蓄势待发,后面的一切都有无数种可能。
“相里青,你疯了,你是打算引起信都城的火并吗?”
城主铁流泉终于露面了。
事态危机,立刻有添香阁的小厮前往城主府汇报。
铁海棠同样回到家中报告,才让铁流泉亲自出面。
场面冷静下来。
两伙人逐渐分开,一方以相里青为首,一方以武石月为首。
铁流泉城主站在两人中间,脸色不阴不阳,他能够感受到那些背后的大人物正酝酿着一股巨大的风暴。
站着相里一族的族长,相里晋走进内室。
后者似乎非常不满,但不知道刚才在外面与铁流泉达成了什么协议,并没有继续说狠话。
最终,相里晋带走了相里青等人。
只是在临出门之前,齐老将军突然叫住了他们:
“惹了老子就想走,你当老子是吃素的吗,相里晋?”
相里晋回头,道:“你想怎么样?”
“留下白乙剑,不是拍卖的吗,老子出得起钱。”齐老将军十分强势。
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与羞辱,他没法不愤怒。
相里晋捻了捻自己的胡子,看了一眼旁边的相里青,呵呵的笑了笑:
“人呀,为什么总是自取其辱呢,吕一已经死了,还是跟他的宝剑过不去。”
相里青同样冷笑,甩手将白乙剑丢出去,插在齐老将军面前。
“记得把钱送到我府上,七万金,少一分都不行。”
“不用,我现在就给你。”
说话的不是齐老将军,而是武石月。
后者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冲着相里青甩出。
这张银票上裹挟着武石月强大的元气,相里青稳稳接住,但却受不了元气侵蚀,吐出一口血。
相里晋却没有管相里青,仿佛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他们两个人之间,更像是有一些血缘的合作者。
......
一塌糊涂的添香阁内室里,齐老将军手持钢刀,坐在刚刚还莺歌燕舞的拍卖台上。
他的旁边站着赤裸着上身的清元道长,手持钢枪,人也如钢枪般笔直。
这一刻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当年尸山血海的战场。
老夫聊发少年狂?
只是他们当年的十万军卒没有了,他们五个结拜的兄弟也没有了。
他们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了。
齐老将军看着脚边的白乙剑,映照着他苍老的面容。
当年那个茂腾腾的军汉终究还是死了,死在青阳的战场上。
“这把剑留着吧,一个物件儿而已。”
齐老将军拿着宝剑端详了一会,递给了武惊鸿,但后半句话却像是对自己说的。
这位老将军在说服自己,忘却自己的梦魇。
“齐老将军,此剑我的确很想要,便是你不说,我可能也会阻止您折断它并得到它。”
“事实上,如果您晚说半刻,我已经决定主动要了。”
武惊鸿非常认真的说道,丝毫没有一般女儿的推脱与不好意思。
她要这剑,就一定要得到。
本质上说,她跟相里青是一样的人。
区别只是一个更加阴诡,一个更加光明而已。
“哈哈,说得好。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跟你拜把子。如果我年轻,我一定追你。”
齐老将军哈哈大笑,仿佛听到、看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他好像又活过来了一瞬间。
笑完之后,齐老将军在清元道长的扶持下,站起身子,离开了。
留下武惊鸿父女跟毫发无伤的李玄机。
“七万金的剑,有什么特殊,让我看看。”
李玄机窜出来,盯着白乙剑:“武家主你真有钱,七万金说扔出去就扔出去。”
“老夫扔的是假钱。”武石月冷哼一声,背过手去,尽量遮挡自己因贫穷而羞红的脸。
七万金,开什么玩笑,他哪里有这么多钱。
柴米油盐都这么贵。
武家铁骑吃的又那么多。
“武家主好手段。”李玄机憋红了脸,半天憋出六个字。
武惊鸿看着手中的剑,寒光逼人,一股极为邪异的元气冲面而来。
想来这股元气就是相里青控制这剑的秘密。
武惊鸿思索片刻,利用二十四诸天武经抹除了剑上元气。
娑竭罗龙很适合干这件事情。
终于,白乙剑安静了。
武惊鸿仔细的观察着剑身。
剑柄的位置上,刻着“青鸟宓”三个字。
“父亲,这剑真的是当年母亲使用的吗?”
武惊鸿问武石月。
后者点点头。
他也以为自己再见不到这柄剑了。
他记得,青鸟宓死后,这柄青阳部的宝剑自己飞走了。
没想到多年以后,又能再见到它,好像见到了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只是他有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不知道谁能解答。
既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为啥青鸟宓能轻易在上面刻字?
......
相里家,禁闭室。
相里青一个人溜达在门口。
她的手中是一柄泛着绿光的宝剑。
“你前两天的宝剑呢,我记得叫白乙剑,你不是说剑在人在吗,怎么今日就换了?”
相里冥的声音从禁闭室里传出来,带着一点嘲讽。
“这剑名叫青虹剑,与白乙剑本就是一对儿,都是我的。”
相里青抚摸着青虹剑,就好像抚摸一个亲人,又像抚摸着自己的爱人。
“白乙剑只是放在别人那边一段时间,等它回来的时候,她也会回来的。”
相里青说着不明就里的话,相里冥则在禁闭室内默默盘算着越狱。
相里家已经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自己这位少族长的拥趸纷纷被暗杀或是流放。
那么最后是不是就轮到自己呢?
相里冥看着禁闭室上的小窗上透过的一丝光。
目光灼灼。
那丝光照进禁闭室里,形成一个精巧的鹦鹉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