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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玉山擦了一把泪水。
“后来我跟随百里同川，希望可以在他身上找到未来。但他被你打败了。我敬仰诸子，敬仰诸子学说，为的就是能够知道未来在哪里，方向在哪里。”
“可我不信任你。”武惊鸿不相信眼泪。
卞玉山突然笑了，“我会带给你信任的。”
他拿出一粒药丸。
“这是...”武惊鸿感受到三尸蛊的气息，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我联合老师改进的，效力更强。”拓跋寒锋推着自己的轮椅进来了。
“我愿意相信他，所以我给了他这个药。”
“好，吃药吧。”武惊鸿道：“不过你今年不能进乾国，一年后，你来乾国青鸟会找我。”
卞玉山听到这个消息，仰头将新的三尸蛊吞下，转身出门，潇洒无比。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似乎是放下了一切，准备迎接新的生命。
......
百里同川今年时运不佳。
他现在体内业火都被熄灭，魔罗萎靡不振，几乎破碎。
终古子更惨，被朴盛天破境时候的元气扫到，瞬间就晕了过去。
超越一品的实力，有定鼎之力。
现在，寒夜天都城内，有两个超越一品的人，如果列国联军无人制住他们，那么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退军？
不要说百里同川不甘心，所有人都不甘心。
寒夜天都城是一块战略要地，更代表着天下学子的心中向往。
打掉他，占据他，瓜分他，对于列国都有莫大的诱惑。
而作为这次围攻的领导者，青阳国更需要站出来。
奈何，现在青阳国自保无暇。
独孤晓峰已经往青阳国去找百里渊了。
那位的战斗力，可不是强行破境的朴盛天能够比拟的。
对方一个人，就能将整个青阳国搅动的天翻地覆。
联军也可以选择等。
数倍的兵力，他们可以死死围住寒夜天都城。
到时候断水、断粮，城内不攻自破。
就算朴盛天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不吃不喝。
百里同川想要跃下墙头，重新布置自己的战术。
“等等。”朴盛天叫住了他。
“我奉劝你，回去吧。”朴盛天道：“我的意思是回青阳，这一战你们胜不了。”
“我不这么觉得。”百里同川还是很有气度的，“你一念破境，直接超越一品，重现诸子的部分荣光，这很伟大。但是你到底不是诸子，不可能永远保持超越一品的力量。
至于齐心禅，他心境有缺损，力量上超越一品，真打起来，未必能够完美的控制，到底还是会湮灭于我这二十万大军手中。”
“快到了。”朴盛天看向远方。
“什么快到了？”百里同川表面淡定，内力其实有些惊弓之鸟的感觉。
他随着朴盛天看向远方。
那里没有烟尘。
不像是有援军的意思。
这时候，武惊鸿来了。
她一步步踏上城楼。
刚刚还有愁容的她，此刻恢复了自信与淡定。
“真想杀了你。”武惊鸿开口就是霸道的威胁。
也是她的真心。
百里同川笑笑，“可以的。你们现在就可以斩杀我，毕竟现在这个环境，死亡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结果。”
“你还很有风度。”武惊鸿道。
“习惯了。”百里同川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每次面对你，总有一种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但我有预感，我们最后会有一场极为激烈的战斗。在那场战斗中，你会失去很多，我也会失去很多。但那必然是被铭记的一战。”
武惊鸿听到他说的话，想到了无名氏。
对方完全可以利用他的能力，给自己造就一个强敌。
可现在武惊鸿不能斩杀百里同川。
城里的百姓很令人感动。
但他们是普通人。
战争会毁掉的不只是一座城池。
还有他们的生活。
武惊鸿不敢赌。
“你为什么来？”百里同川突然转移话题，相是两个观看风景的老朋友。
“看我的队伍。”武惊鸿傲娇的抬起头，伸出手，元气凝聚成一枚兵符。
地平线上，出现一只部队。
一个个身穿黑红盔甲，气势汹汹。
百里同川看到他们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惊惶铁骑。”
“现在是我的，我本来打算改名叫惊鸿铁骑，但被阻止了，对方认为这个名字太土。”武惊鸿终于等到了吕一的馈赠。
有了这只不死不灭的队伍，她终于有了跟列国联军叫板的资本。
现在，包围的形式已经逆转。
“多谢你放过我们。”百里同川抱起倒在地上的终古子，看了一眼武惊鸿后，跃下城墙。
其后，二十万大军开始有序后退，直到夕阳西沉，寒夜天都城外就只剩赶到的惊惶铁骑。
武惊鸿收了兵符，这些铁骑也就化作黑色流光，散去不可知之地，等待着武惊鸿的下一次召唤。
“师兄，我现在是学宫之主，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带...”
武惊鸿转过头，想要跟朴盛天说话。
但是没有等到回应。
意识到了什么，武惊鸿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半晌后，她看向一旁的闻阙芹，“告诉所有人，准备迁往乾国。另外，给朴师兄，准备一副棺椁。”
......
朴盛天死了。
一念破境代价很大。
他不是武者，没有容纳如此强大天地元气的能力。
当年端木宰鱼强行破境，受的伤现在都没好。
而他那时，也不过是一品修为而已。
闫步贤看着师兄的遗体，没有多说什么。
他现在是儒道之主，肩负着传承道统的重要责任，不可能任性。
只是按照圣人定下的礼乐规则，将朴盛天的遗体安放了。
这一个过程，没有消耗多少时间。
因为紧跟着的，是寒夜天都城迁往乾国的事情。
事情并不顺利。
很多百姓愿意守护家园，却不愿意离开家园。
武惊鸿没法强求他们。
只能将不迁走的后果告诉他们。
未来这里会变成四战之地，玄嚣、禹皇朝、青阳都会视这里为自己砧板上的肉。
但他们仍选择留守这里。
包括闻阙芹。
“我会留下。”她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我出生在这里，我母亲、父亲出生在这里，我的祖先也出现在这里。”
她很坚定，那怕已经知道未来的命运。
她守不住，最终将会与这里同归于尽。
可她仍选择留下来，那怕会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