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婠婠突然像个没事人似的返回竟陵,方泽涛竟毫不思疑........我知大祸临头,遂只身逃离出走!”
“杜伏威已率六万大军,将竟陵团团围住,却将西南官道开放,分明动摇竟陵方死守的心思,这份谋略真是可怕!.......如花爷所见,竟陵人疯狂出逃,现时竟陵方面已是无将可用,早晚即将城破!”
虚行之双目微闭,显然很是痛心。
虚行之的样子,花无夜都看在眼里,暗暗赞许。
这虚行之确是作风正派,虽逃离险境,仍眷顾竟陵。
“这金子归虚先生了,不知虚先生今后何往?”花无夜轻道。
“我原本是想到岭南避难,却又不甘心,现在还没有决定好去哪里。”虚行之叹道。
“天下义军甚多,似先生这般人才,若前往投靠,说不定会受到重用,何不四处去试试运气?”
花无夜轻道。
见花无夜如此认可自己,虚行之也是心头一热,颇有得遇知己之感,微叹道:“天下义军中,声势最盛者,当属瓦岗军李密,但其人看似雄才大略,却是个反骨小人,行之绝不想为其效力。至于高门大阀,他们又何曾为底层百姓考虑过?别的不说也罢!”
“哈哈......李密是个反骨小人,说得好!”
花无夜仰头大笑,旋即又向虚行之道:“先生生于此世,若不轰轰烈烈的创一番事业,岂非有负胸中之学?我给先生举荐一人,必可让先生如鱼得水,一展平生才华”。
“花爷说的是谁?”
虚行之微微一愣。
“寇仲。”
花无夜淡淡的道。
瞧见虚行之惊讶又有点犹疑的表情,花无夜轻轻一笑,“举贤不避亲,先生和寇仲接触过后,自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当然先生所往,完全由先生自己决定,我不过顺带推荐。”
花无夜知寇仲现在弱小,而他和寇仲、徐子陵关系密切,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整个江湖都知道,以虚行之才华,不知道才是怪事。
“现在天色已晚,我得马上前往竟陵,否则怕来不及了,就此与先生别过。”
花无夜拱手道。
“竟陵已是必破孤城,花爷仍要去吗?”
虚行之心知花无夜必是去对付妖女,以解竟陵之围,心中讶然。
“那杜伏威颇为残暴,若竟陵城破,百姓必定遭殃。更何况我和他之间还有些枝捂,正好回报一二!”
花无夜轻笑了下道。
见花无夜如此举重若轻,虚行之也为之震撼,佩服!
他连忙将竟陵城内的详细情况说出,花无夜得知这些珍贵情报后立刻动身!
望着花无夜远去的身影,虚行之嘴角泛出一抹微笑。
“果然是英雄了得,花爷将我推荐给寇仲,说明他没有争霸天下之心,义之所在,便欣然前往。却也不忌讳和杜伏威有吱晤,快意恩仇.......如此人物,着实让人佩服!”
夕阳斜照,竟陵城出现在远方,整个城池被夕阳染成一片红色,汉水沿岸的原野上,千军万马围城,不见尽头。
而宽阔的汉水上,并排停泊着数艘巨舰,巨舰之间连结有三十余条一人粗细的铁索,整个江面被完全拦截,任谁也无法通过!
“呵.......好大的阵仗,但是对我,又有何用!?”
正在乘着一直小舟,顺流而下的花无夜,脸上泛出一丝轻笑,接着“嗖”的一声,整个人消失。
数顷之后,舰上官兵方才发现有小舟接近,但是其上并无一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此时,花无夜已经连使数次遁空术,过了封锁线。
花无夜来到竟陵城下,太阳已然落山,天色转黑。竟陵的城墙上都驻有重兵,氛围异常紧张,可以想见江淮军给其压力之大。
花无夜摇摇头,一个瞬移,便进了城内。
城内也是人心惶惶,即便这个时辰,也有不少人正朝着西南城门跑去,却给守门兵士所阻。
花无夜随意找了一人询问,得知杜伏威大军压境,竟陵居民有不少外逃,最少跑掉了三分之一,竟陵守将钱云,怕这样太影响士气,而且居民虽不能作战,却可于战时运送军需,钱云便禁止居民外逃。
“那杜伏威出名残暴,若给他破城便惨了!”几个被拦住,书生打扮的人沮丧的回来,窃窃私语。
“竟陵城内.......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
花无夜向城楼走去。
城楼之下也满是士兵,见花无夜过来,连忙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花无夜也不生气,只是掏出一封信,向这兵士道:“我找冯老将军,你将这个转呈,他自会见我。”
那兵士狐疑的接过信,见花无夜样貌不俗,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虽不知他是什么人,但似乎与副将冯哥有旧,心想难道是紧急军情?当下依言照办。
不一会儿,一个很是雄健、带着头盔,须发微微有些泛白的约六十岁的老者从城楼下来向花无夜走来,拱手道:“花公子。”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老将军随我来。”
花无夜轻笑示意道,转身便往城内走去。
冯歌微微一愣,便从后跟上。
一个酒楼的临街雅间中,两人相对而坐。
原来这人正是在竟陵军方,与虚行之相交甚笃的冯歌,那封信是虚行之所写,言花无夜正是为解竟陵之围而来,是可信任之人。
“花公子是行之所荐之人,自是可以信任。但现在竟陵被团团围困,不知花公子是何时入城的?竟悄无声息,而且.....方才公子说婠婠夫人是阴癸派妖女,到底有什么凭据?”
冯歌微有疑惑,心中又有些讶异。
“虽大军围困,但入城对我来说却也不难,以后将军便会知晓,”花无夜无意给冯歌解释遁空术的事,说道,“倒是婠婠,要不是由于她,竟陵怎会陷入这般岌岌可危的境况,老将军身陷局中,只消想一想她来前后的区别,莫非心中不存半分疑惑?”
冯歌闻言,心头大震。
不错,这方泽涛能够雄霸一方,并非昏庸之人,但自从一个月前婠婠来到竟陵之后,他就开始诸事不理,甚至在大军围城这般紧要关头,仍和婠婠饮酒作乐。
哪有这么巧的,这绝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