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丹阳。
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市,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重要性仅次于扬州。
城内景色别致,河道纵横,以百计的石拱桥架设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桥、屋浑成一体,一派恬静、纯朴的水城风光,柔情似水。
“前日扬州全城戒严,在暗渠边上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说清楚,现在要寻寇仲、徐子陵还有傅君婥,唯有.......”
花无夜一边沿着城中清澈小河旁屋檐下的青石小路行走,一边打量着风光如画的水城,静静的思索着。
他没有沿着从总管府出来的那条小溪寻找寇仲、徐子陵的踪迹,虽然他们很可能就是从那里出城的。
现在他不通武艺,虽然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但若碰上傅君婥他们三人,也不过是多一人给宇文化及追杀,而让他们更加危险。
唯有来丹阳,傅君婥和寇仲、徐子陵正是在这里遇上宋师道,然后上了宋阀的大船。若能给傅君婥示警,让她好好的呆在宋阀的商船中,宇文化及绝不敢进去搜查的。
然后随着宋阀商船北上,到了某处秘密离开,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他连夜赶路,才至丹阳。而傅君婥和宇文化及初次对决后,负创的她顺流而下,身体自发沉睡疗伤,到了下游很远。寇仲、徐子陵将她运上岸躲避宇文化及的追捕,半日后才悠悠醒转。
所以现在,傅君婥和寇仲、徐子陵应该还没有到丹阳才对。但是也应该快到了这里了,也许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花无夜快步前行,穿过丹阳宽阔而有韵味的主街,向着城外走去。
他是从丹阳的西南方入城,而那一面并不临水。
转眼间,花无夜已经来到城外,只见数艘大型艨艟商船泊于江边,气派俨然华贵。
而商船的桅杆上褐色的旗帜随风而动,大写一个“宋”字。
正是四大世阀中宋阀的商船。
“是这里了!”
花无夜眼睛一亮。
............
时值大隋末年,天下纷乱,烽烟四起。而在乱世中仍维持雄厚势力者,首推在政治、经济、武林都有庞大影响力的四大世阀——宋、李、独孤、宇文!
四大世阀中唯一位于南方的宋阀,以南方地势之险,自成一国;宋家山城位于岭南湾水河流交融处,三面临水,依山而建,固若金汤;昔日隋文帝亦忌惮宋家势力,把阀主宋缺封为镇南公,以换取南方太平。
宋缺,外号天刀,乃中土第一用刀高手,一柄天刀败尽南北豪杰,威名仅在天下三大宗师之下;坚持汉人血统正统,与北方胡化的三大世阀分庭抗礼,韬光养晦,静待逐鹿天下的良机。
宋阀之中除了宋缺以外高手辈出,宋缺之弟宋智,一手无形剑神妙莫测,被称为“地剑”,在江湖中声望极隆;宋缺族弟宋鲁,蓄有一把银白美髯,人称银髯宋鲁,以自创的银龙拐法闻名江湖;宋缺幼子宋师道,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负责宋家贯通南北的私盐营运,甚得父亲宠爱,乃阀中用剑高手。
除宋阀外,其他三姓世阀皆根植中原或北方,胡化颇深,全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阀,阀主李渊。其母亲乃是隋炀帝母后独孤太后的姐妹;李渊贵为天子的表弟,被任命为北方军事重镇太原的留守,与外族为邻,深习勇武之风;惟天下大乱,人心思变,李渊广施恩德,接纳豪杰,渐渐深为隋炀帝所忌。
李阀人才辈出,特别是李渊的三个儿子。
次子李世民乃人所共知的人中龙凤,胸怀大志,致力推动父亲起兵作反,以建功立业。为人礼贤下士,建天策府广纳文武高手。
长子李建成,深谋远虑,工于心计,修为藏而不露,极得父亲欢心。
三子李元吉,勇猛善战,一只重一百二十斤的玄铁长枪裂马,罕逢敌手,与建成亲近。两兄弟对才华横溢、锋芒毕露的李世民怀有嫌隙。
独孤阀,阀主独孤峰。
独孤阀籍独孤太后之力,以外戚身份得势,依附隋炀帝于禁中,阀主独孤峰老谋深算,满肚密圈,口是心非,武功在阀中排名第二。
阀内第一高手乃独孤峰母亲尤楚红,百岁高龄仍以一根碧玉杖及凌厉狠猛的披风杖法令敌人闻风丧胆。
独孤峰之弟独孤霸,阴险毒辣、残忍好色,双臂精钢护甲配合诡异拳法,杀人如麻。
独孤峰儿子独孤策,自负自信,风流多情,擅使长剑,剑法名为碧落红尘。
宇文阀祖先本是胡人,在前朝时已经是高门大族,目前更是深得隋炀帝信任,势力如日方中。
阀主宇文伤,武功盖世,冰玄劲臻于炉火纯青之境,实力足以与天刀宋缺比拟,却潜心武道,从不涉足官场,乐于以江湖人的身份自居。
宇文化及,宇文阀的第二号人物,阀主外唯一能练成冰玄劲的异数,身为隋室禁卫总管,却对隋炀帝存有叛逆之心。
宇文无敌,脸如铜铸,额生肉瘤,面貌狰狞恐怖,与宇文化及同辈并列,人如其名,凶猛无敌,长矛饮血无数。
而现在,这在天下和江湖中都举足轻重的宋阀的船队,就在花无夜眼前。
“只有进入船里,才能等到傅君婥他们到来,可是,要怎么进去呢?宋阀不可能让一个寂寂无名之辈上他们的船的,到底应该怎么办?”
花无夜凝视着江边守备森严的船队,凝神思索。
“有了!”
片刻之后,花无夜嘴角轻轻弯起,胸有成竹的朝其中一艘最大的商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