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边观察自己,一边观察着老板,心里比谁都着急。
“苏甜!苏甜!你在吗?听得见我说话吗?苏甜!你要是在的话就回一声!”
傅明源每走一段路,就要喊几声,万一苏甜就掉落在这附近,还能听得见。
“太太!你在吗?在的话给我们回个声!我们来救你啦!”
手下也跟着喊。
两个男人的声音回dàng在山林中,但却迟迟没有人应声。
苏甜靠在那块大石头上,懵懵懂懂,似睡非睡,睡熟了又很快惊醒,又陷入沉沉的睡眠,难受极了。她的嘴唇gān燥,腿上的鲜血也在凝固着,身体大量缺水,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舒坦的。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只听见有什么声音,细细的,苏甜无力地歪了歪头,大概是鸟叫吧。她听不清楚。
只是身体上的疼痛从最开始的难以忍受到现在的麻木,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苏甜在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她想到了已经离世的父母,想到了大学时候的余楠,还想到了……傅明源。
不知道明源还在不在生她的气,明源知道她掉下来了吗?明源会来救她吗?以及,明源能找到她吗?
苏甜苦笑,掉到这个地方来,山林隐秘,除非有什么指南针能够准确定位到她的位置,不然怎么能找得到。
这样想着,她心里也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明源还是不要来了吧,万一他也掉到这个地方来,就出不去了。
傅明源攀着岩壁上的杂草,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他不能掉下去。如果掉下去,手下们的工作量就会变成找两个人。他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制造麻烦的。
傅明源回头,对手下jiāo代了一句,“脚下小心。”
手下一时感动,点点头,“您也是。”
熟悉的铃声响起,傅明源眼神示意,手下接起电话来,“刘哥?找到了吗?”
那头有些失望地说,“还没有。你们怎么样了?”
手下抬眼看了一眼傅明源,小声地冲电话里说,“先生不放心,我们已经下山来了。”
傅明源接过电话,“不用管我,顾好你们自己。早点把人找到。”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傅明源定了定神,朝山里喊道,“苏甜!苏甜!你在吗!我是傅明源!你要是听得到就回个话!”
“苏甜!苏甜!”
依旧没有人答话。
傅明源心里的bào戾越来越重,苏甜,你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回答我,你究竟掉到哪里去了……
傅明源一边喊,一边往下走。
手下心里着急,“老板,你不能再往下走了,下面太陡峭了。要不然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
不能让傅明源下去,也不能让傅明源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很快会有人上来接应了。
傅明源摇摇头,原本想回头跟手下说些什么,却在偏头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jīng光。
那是……
“你看,那是什么?”
手下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是一条项链?”
那是一条挂在岩壁杂草上的项链,不知道主人是怎么搞得,居然会跌落在侧面,本来应该一直滑到底下,却因为一棵杂草绊住了,斜斜的挂在了草上。
傅明源捏了捏拳头,不会错的。那是他送给苏甜的项链,苏甜那时候高兴的很,每天都在戴着。哪怕他们吵架的时候,她也没有摘下来过。
苏甜出门前,他还看见过那条银白的链子。可项链挂在了斜边,是不是意味着苏甜是从这个地方滑下去的,项链被挂住了掉在这里了。
手下还没来得及劝阻,傅明源已经弯下了腿,顺势从崖壁上滑了下去,雨水淋过的崖壁实在是太滑,傅明源狠狠地抓住那根项链,就掉了下去。
手下的手还留在半空中,“老板!老板!”
他赶忙打过电话,声音焦急,“刘哥,怎么办?老板也掉下去了,我没有拉住。”
这其实怪不了他,毕竟傅明源刚看见了项链,心里就有了想法。根本没来得及跟他说,手下也没反应过来。就像是失足落下一样,很快就掉进了山林之中。
傅明源一路往下滑,其间无数的杂草和枝丫划过他的脸颊,割出了道道血痕,他的裤脚也被刮破了几个扣子,更别说因为滑行而露出来的脚踝了。
但他似乎没有感觉,只是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那根项链,好像那是他的命一般。苏甜,我来找你了……
傅明源不仅没有担忧,心情还明朗起来了。他一定会找到苏甜的,然后把她带回去。
傅明源一路滑行,磕磕绊绊,最终要跌倒在一块石头上时,他及时扒住了旁边一根树枝,才斜斜dàng了几个秋千后挂在最底端的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