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苏甜在其中痛苦，她也觉得浑身不舒坦。
窗帘拉的紧紧的，都不透风，余楠站起身来，把窗帘拉开，终于透出了一点光，还有微风穿透进来，“这还差不多嘛。要多少有点阳光嘛。闷闷的，多难受。”
她走到苏甜身边，想了想，还是小声骂道，“傅明源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不拉窗帘的。”
哼，肯定是故意让苏甜看不见阳光，不知道睡了多久。
余楠倒是没想到傅明源会怎么不想让苏甜好，只是想着，万一傅明源想着不拉窗帘苏甜能多睡会儿呢。
“想什么呢。没有阳光和新鲜空气怎么能睡得好。”余楠嘟囔道。
“是我让他把窗帘拉严实的。”chuáng上的苏甜突然发声。
余楠本来是自己在碎碎念，谁也没想到沉睡的人会突然出声啊，给她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回事？不是睡着了吗？突然就醒了？”余楠奇怪地看着她。
苏甜眨了眨眼，调皮地笑了，“我装的。其实我没睡着。哪里就有那么能睡啦？”
余楠有点气，这么关心她，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憔悴得很，结果小骗子竟然是装的。
她捏了捏苏甜的鼻子，“装？怎么回事？老实jiāo代。”
苏甜笑着拍开她的手，“就是那么回事。我又不是猪，哪里就有那么能睡了。不过是不想睁开眼睛而已。”
一睁开眼就要跟傅明源对上，对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只会难过。
苏甜常常在想，明源要是讨厌我的话，我就离他远远的也行。省的他看见我烦心。
可是好像又不是这样，有时候苏甜睡过去了，叫也叫不醒，傅明源就会很慌，疯狂地摇着她的肩膀，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苏甜平常睁开眼睛，就会假装惊恐。但其实她知道，虽然肩膀上传来巨大的疼痛，然而傅明源的眼睛里全都是紧张。
他并不是不在意她的，而是太在意了。
但为什么在意她又要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总是要恶狠狠地看着她，像是看见了什么仇人一般，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
苏甜百思不得其解。
余楠看她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甜摇头，“没想什么，只是有点发呆。”
余楠一笑，“要不要给你倒杯水，你看你嘴唇都gān成什么样子了？”
苏甜点头，“刚好我也渴了。还是你最了解我啊。”
余楠从抽屉里掏出纸杯，上面还印着医院的名字，她摸了摸热水壶，从里面倒出一杯水来，还冒着热气。手指碰到都觉得烫，更别说喝了。
余楠把水放在chuáng边，“先别喝，让它凉一凉。现在喝进去，肯定会烫起泡的。”
苏甜也笑了，“我看起来那么着急吗？”
她嘴唇本来就因为缺水而gān燥，起了几块皮。这一笑，又扯到了gān燥的地方，“嘶…”
渗出点点血丝。
余楠瞪她，“看吧。还说不缺水？”
小护士正好进来，看见她们俩凑在一起说话，问了一句，“gān嘛呢？”
余楠赶忙抓住她的手，“护士姐姐，你看。她嘴唇出血了，有没有棉棒之类的，给我们两根嘛。”
苏甜在心里害羞的不得了，小护士一看年纪就还很小，余楠也好意思叫人家护士姐姐，真是太尴尬了。
这就跟叫警察叔叔一样的，只是随口一叫。
小护士倒也没多说什么，gān他们这行的，别说叫姐姐，被叫阿姨也是常事。
她翻了几根棉棒出来，“喏。蘸水往嘴唇上擦一擦，然后多喝热水。别说这句话怎么的，多喝热水很有用的。”
余楠噗嗤一笑，“好的。我们知道啦。多喝热水嘛。”
苏甜瞪她，“怎么还调笑人家医生呢？”
余楠反驳，“医生是医生，护士是护士。你想说的到底是哪个？”
苏甜叹气，“这么较真吗？”
她是叫习惯了，在医院里清一色都叫医生。省得麻烦。
余楠坐在她旁边，看她想起身，就扶了她一把，顺便把枕头垫在了她的腰下面，“这样舒服点了吗？”
苏甜点点头，笑道，“还是你贴心啊。真是小棉袄。”
余楠抽了抽嘴角，“小棉袄？你当自己是我妈啊？可别占我便宜了。”
两人嬉笑一阵，笑着笑着苏甜眼泪都出来了，她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把余楠吓到了。
“我听医生说，你最近状态很不好，心情也不好，也不跟人说话。你这里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我跟傅明源言辞恳切地讲了半天，他才同意我进来看你的。”
苏甜收敛住笑意，“我没哭。真的。只是笑多了，生理性眼泪。又没什么事，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