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袂冷冷的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上次魂丝,为什么突然失去了联系?”
龚御愣了一下,有些讷讷的,没有反应过来,继而又有些狂喜,她扑进唐袂的怀里,泪水蹭了唐袂一身!
唐袂忍了再忍,终于否是忍不住说:“别哭了,真丑!”
龚御有些生气,故意撂了唐袂的衣袖擦拭泪水!
唐袂面色铁青,从袖笼里掏出一方绢帕,动作僵硬递给龚御!
龚御看着唐袂递过来的绢帕,心中暗喜:有些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啊!
龚御第一次从离火阵中出来!
龚御打开小院的大门,尚没有看到人,便迫不及待的高声喊道:“小哥哥,我感觉魂丝有一丝异动,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喊我呢?”
高大的银杏树上,生白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声,
“吃货!”
树下,唐袂朝她招了招手说:“快来,我今天想吃糖醋鱼,做多了一份,你快来尝尝,喜不喜欢!”
龚御开心的坐到桌前,接过唐袂递过来的筷子,尝了一口,十分开心的说:“太好吃了,小哥哥,你真厉害!”
唐袂掏出袖笼中的绢帕,擦了擦龚御的嘴角,毫不客气的答应了一声,“当然了!”
又说道:“明日我做甜辣鸡,若是再有多的,你来不来吃?”
生白倒垂下头,挂在树上说:“是!你多做了一份!
也不知道是谁,这些日子让老族长从藏书阁带了几本菜谱,见天不干别的,天天做些甜不甜、咸不咸的怪味菜,让我吃!
才做成功了一盘,就不是我的了!
哼~~”
龚御自是听不到生白的话,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唐袂手中的绢帕问:“小哥哥,我家大姐才用绢帕,苹果都不用,她说绢帕是娇娇的女孩子才用的东西,太娘气!”
生白一个不防,从树枝上跌了下来!
唐袂神情淡定的扫了生白一眼,生白感觉冷嗖嗖的,心下暗叫不好,忙匆匆隐了身形!
此后的某一天,龚御坐在银杏树下,有些奇怪的问:“小哥哥,你家这棵大银杏树,好像少了很多枝叶呀!”
唐袂坐在另一边,手里摆弄着新做好的糖葫芦问:“是呀,昨天晚上下大雨,被雷劈断的!”
龚御有些奇怪的问:“昨天下雨了吗?”
唐袂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你睡觉太实,昨天那么大的雷雨,你不知道吗?”
龚御乖乖点头答应说:“不知道!”
唐袂举着冰糖葫芦,递到她嘴边问:“怎么了?”
龚御咬了一个冰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躺在树下的时候好晒呀!”
生白有气无力的躲在树干里,“呜呜”的哭了,御丫头,你要早点说,我的枝杈还能保住好多!
此后,果然小院中的银杏树越来越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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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御忍着心底的笑意,接过唐袂手中的绢帕覆在脸上,假装擦眼泪,实则是遮住眼底的笑意,唯恐唐袂着恼!
忽又有些好奇问:“小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袂冷冷的将绢帕从偷笑的龚御脸上抽回,顺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并没有回答!
书房的门,却在这时被人从门外推开,进来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装的少女!
她窈窕的身形,颇为俊秀的眉眼,明明是一副温婉的样子,走起路来偏偏又带着三分英气,非但不显突兀,反平添了几分萧洒的美感!
待她走近了龚御才看清,她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了一个与唐袂有八九分相像的男子,正是小院中的那棵银杏树灵~生白~
那少女手中端着一杯茶水,进门将茶水放在书桌上,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绢帕,又拉着唐袂的手,嘻笑道:“我不过是去端了杯茶的工夫,便来客人了?
表哥,你不为人家介绍一下吗?”
龚御冷冷的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被五灵刀撕咬心肺的感觉慢慢袭上心头,抬头却看到唐袂也正冷冷的望着自己!
她一咬牙,将那女孩拥进怀里,借势分开两人,强装欢喜说道:“诶呀,认识你真高兴,你就是小哥哥的表妹呀!
我叫龚御,他都叫我阿御!
你也可以叫我阿御!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奋力的挣开龚御的怀抱,却正看到表哥微微上扬的唇角!
她不禁愣了一下,表哥回坤定山已有半年,父亲常说表哥因为少了七情六欲,无欲无求才会整个人整天都冷冰冰的,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表哥微笑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眼睫微湿,但她也是个如同女汉子般的英雄人物,无时无刻不以振兴坤定山为己任,身上怎会有绢帕这些擦眼泪的东西呢?
想到绢帕,她忙向书桌看去,心中一阵窃喜,这可是表哥的绢帕的,用一下也不错!
她心情愉快的摸索着书桌上的绢帕,却在刚要够到绢帕一角的时候,被唐袂唰一下子抽走了!
她刚想暴跳如雷的时候,眼前一花,生白随手变了一方绢帕,扔在她脸上说:“用这个,用这个!
你看你,脸都哭花了!
走,我带你去洗洗!”
开什么玩笑,快一年了,公子见天跟便秘似的,拉着个长脸!
好容易将灵丹妙药盼来,你在这里裹的什么乱!
生白心思几转,虚拥着那少女出了书房的门口,临走还好心将书房的门从外面关上了!
唐袂看着出门一年,还学会耍小心机的女孩,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痛!
当心底的疼痛一点点的漫延上心间的时候,他终于明白龚陌成为何一念成魔了:只怕离火阵只是以人的情绪为食,却不能真正吃掉人的七情六欲!
当人的七情六欲,被压抑到极至,那些曾经最深刻的情感,只会被无限的放大,当它再次袭来的时候,便会更加的猛烈!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心内被压抑的情感,都涌向了一个缺口!
他随手拉过书桌旁的椅子坐了上去,拍了拍桌子,看到龚御乖乖的走到他身边,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她拽到怀里,声音略显低哑的问:“这些日子,一个人在外面,你过的还好吗?”
龚御吸了吸鼻子,其实她并没有觉得很委屈,可是就是忍不住想哭!
不为辛苦,不为痛疼,更不惧怕任何艰难险阻!
也许有时只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牵挂;
也许有时只是茫然,不知道努力的前方,有没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