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红的雾气中,就连树木也是灰败的颜色,这是一个隐在树中的独立空间!
空间里充斥着哀伤,悲痛,生不如死的情绪,让龚御想起了在离火阵中,那些曾经孤独的岁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忍不住流一脸!
心内酸涩的如那陈年的老醋坛子,她忍着找个旮旯蹲着哭一场的冲动,继续向前搜寻!
忽然又想起:现在的结阵,不仅是自己想要收服的阵灵,还是早日打开守渡救醒母亲的希望!更是乞舍堂一众人等活着的希望!
想到这里,她心下稍定,感觉到能稍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眼前血红的雾气,慢慢的开始消散!
龚御穿过灰败的树林,眼前霍然出现了一方大湖,随着大湖的出现,她心中踏实安静了下来,身边的景物也开始有了瑰丽色彩!
湖中心有一方小岛,山有奇峰,绿树环抱,峰间有清泉如银直泄入湖中,溅起无数的水汽,水汽缠绵在小岛的周围,偶尔有清脆的几声鸟啼自林间传出……
龚御咽了口口水,好一片人间仙境的盛景!
远远的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丽的姑娘,面如粉黛,眉如远山,站在一艘如画般的小船上,真是十分相得益彰!
那俏丽姑娘驾着小船,慢慢的自湖中心朝岸边驶来!
待离得近了,才看到船尾还站了一个男子,他穿一身暗紫色长衫,却配了一件墨色的大氅!双手环胸,怀中抱了一把古剑!
眉目间冷峻而又沉稳,待看清那男子的样貌,龚御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一阵撕裂般的痛疼席卷了她的全身!
小船靠岸后,那男子轻松的跃上岸,清朗的眉目间透出一股坚毅,转身一拂衣袖,一层透明的结界,笼罩了小岛的上空!
小岛的林间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决阳,你混蛋,你真敢囚禁我?”
声音惊起林间的一众飞鸟,初时还鸟啼不断,随着结界的慢慢下落,小岛连同飞鸟的啼鸣一起隐入了结界中!
再去看这湖面,除了岸边的一尾轻舟,哪还有什么小岛?只余一陇碧水,波光潋滟!
船上俏丽的姑娘,声音歉疚,面上却无半分好颜色,望着面前的决阳真君说:“主上向来随心所兴惯了,怕是不能明白真人的苦心,还望真人不要与我家主上斤斤计较!”
那男子听了这般不硬不软的话,不仅没有半分愧疚,也无半分不悦之色,只朝那俏丽女子微一示意,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墨色的大氅带起一阵轻风!
龚御跟在那决阳身后,来到了一处宫殿的书房,房内或坐或立的几人,见他一人前来,面上都有些抑郁不快之色!
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的长者,拍了拍桌子喝骂道:“如今天族危难之际,你身为掌罚之司,岂可为了一己私情,而纵放狩阵?”
决阳面不改色的答:“我已将她囚于锁灵岛千年!”
一个站着的男子,目光颇为轻浮的上下打量了决阳一眼说:“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
狩阵她当年不顾天规,偷偷救下鬼域的厉歧,致始现在鬼域异动,轻轻松松关她千年,就能解决?”
另一个稍稳重的男子也点头同意说:“是啊,决阳!就算厉歧化魔与她无关!
她作为天界的武将,难道不该在天界用人之际,出一份力?”
决阳面色冷峻道:“天地间,有正,则有邪!
厉歧愿为这天地间的第一魔神,与狩阵何干?
自鬼域成仙的,又何止厉歧一个,难道你们都能看得出,他们以后会不会入魔?”
那坐在太师椅上的长者,叹了口气说:“厉歧欲将鬼域化为魔域,再过七七四十九天,魔域便可大成!
到时肆虐的魔气,侵扰上界,你我都做了那厉歧的傀儡,难道你的千守阵,就能在万魔中护得锁灵岛永远安宁?”
书房内站着一个靠窗的男子,手持一把折扇,自决阳进门后,便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此时却突然开口道:
“鬼域自来无绝,唯有封印一途!
若是在鬼域之上,设下天地两仪阵,不知可不可行?”
决阳冷峻的面上浮起一丝怒色,他冷笑了两声说:“将天族万千神将的性命,系于一个小女子的身上,也多亏你们想得出来!
狩阵不过是个武将,又不是武神,凭什么要她牺牲,换你们的安宁?”
他此话一出属实有些严厉,书房内的众人面上都有些难看!
只那略显轻浮的年轻男子,仍不依不饶道:“她身为阵法的道祖,不过是在鬼域设下个两仪阵,又能如何?”
决阳冷哼了一声,挥手便打了那轻浮男子一巴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龚御原本也想跟着离开,却不料,那轻浮男子,突然掩面哭了起来,吓了她一跳,便有心留下来看一下!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站起身后,有些不屑的说:
“同阳啊!
你身为天尊的内弟,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可得改改了!”
说完,也跟着走出了书房!
那站在窗前,摇着折扇的男子,则走到同阳的身前,将手中的折扇一挥,戳了戳同阳的肩头说:“同阳啊!
你不会不知道,需得那丫头以精血化天,元神为地,再生两仪天地阵法,方能封住鬼域吧!
不要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嫌人家的东西不好吃,太低级!”
另一个男子,上前将摇折扇的男子,推开说:“别说得你有多么高级一样!
快走吧!快走吧!”
说完便拉着,那摇着折扇的男子匆匆走了!
龚御呆站在书房的门口暗想:原来那两仪天地阵法,会让我的前生元神寂灭吗?
那决阳将我的前生囚禁起来,是为了前世的我好喽?
不对!我明明只是进了一个空间,那我看到的这些是谁留下来的?这一切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不过是一场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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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兀自想的起劲,冷不防被那轻浮男子撞了一下,她感觉自己一个趔趄便看到,那男子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她“啊~”的大叫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想:难道我只有灵识,进了树中的空间?那我的身体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