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桥一开始不相信,我说我亲眼见到的,他有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喃喃道:“子默怎么会这样,改天我去看一看他,我们公司人事部门的经理正好离了职,我看他要不要去试一下。”
我辣得说话都打了结:“别,别,我劝你最好别那么做,他铁定不会领你的情不说,他面子思想重得很,你要是那样,他会让你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
慕桥叹了一口气:“子默,我发现我越发不了解他了。”
我认真一张脸:“我呢?你真的认识我吗?”
他摇了摇头:“有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脑瓜子里在想着什么?唉,我们都长大了,是大人就会有许多的烦恼,不像学生时期那么单纯。”
据说乔子默在被拘留了十天之后,又放了出来。
有好几次我都想再去看一看他,看他是不是还是在沾那个玩意儿。
但我忍住了,我知道,那个东西沾上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戒掉的,就算是要戒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成功了的。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我不想徒增烦恼。
中秋节的时候,谢老师来了b市,她借口说中秋节了,来看一看我,顺便过一个团圆节。
我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来考察慕桥和我的关系的。
见到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睡在不同的房间之后,无比的担忧。
她旁敲侧击地问我和慕桥有没有上过床,我回答没有。
我说:“谢老师,你姑娘不是随便的姑娘。”
她更加地担忧,问我。
“然然,你看起来挺漂亮一姑娘,身材也不错,你们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什么?”我一脸问号。
“我是说慕桥,放着一个花姑娘天天睡在隔壁,他居然无动于衷,你难道没有怀疑他那方面有问题吗?”
我安慰谢老师:“你想太多了,这表明人家是一个正人君子。”
谢老师还是不太放心:“然然,你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现在时代不同了,开放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在婚前就晓得对方行还是不行,这可是关乎一生幸福的大事。”
我只得骗她:“你担心得有点过分了,其实我们一直住在一起的,这不你不来了吗?是慕桥害怕你觉得他轻浮,这两天我们暂时分居而已。”
谢老师还将信将疑,当天晚上,我只得让慕桥进了我的房间打了一个地铺,证明我所说的是真的。
谢老师对于乔子默还真的挂念得很,说安阿姨托她给乔子默带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
非得让我打电话让乔子默出来一起吃顿饭,叙个旧。
我不太情愿:“谢老师,乔子默怎么说也是抛弃你姑娘的一男的,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谢老师不容我拒绝:“喊你打你就打,子默在我这里,不是女婿就是儿子。可是我花了心血养大了的儿子,无论他如何不堪,天底下也没有嫌弃自己儿子的母亲。”
乔子默到底还是来了,他带着他的安然来的,虽然他精心收拾了一番,但还是瘦得脱了形。
谢老师一看那个心疼啊,拉着他的手就不松手,说这么些年他到底在外头遭的个啥子罪?瘦得都变了样了。
说这话的当口,她还怪我,说我和乔子默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再怎么说也曾经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看把子默给饿成啥样了。
我开玩笑:“妈,人家子默和安然是一对,再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帮衬吧!你瞅一瞅,安然这不生得水灵灵的能掐出水来的吗?好吃的乔子默一定都让安然给吃了。”
安然一阵脸红,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解。
还是慕桥懂事:“阿姨,慕桥现在从事职业是跟艺术有关的,艺术家都这样,他这是为艺术献身。”
慕桥这个理由找得对,乔子默在b市好像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在油画一条街卖画。
大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画家的画寄在店里卖,现如今这个快餐文化时代,我不相信有多少人会去买画来充实自己的鉴赏能力。
顶多是某些品味不是很好的大妈们觉得客厅里需要一幅画来挂挂,但具体是什么画,他们觉得不太重要,重要的只是一幅画而已。
其实我一直认为他打着卖画的愰子,在干着非法的生意。
但慕桥说,他那里生意不太好,十天半月也卖不出去一幅画,所以他有的时候在给美院的学生当人体模特,从而赚一些钱来用于日常生活。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解释得通。
谢老师说:“模特这是个变态的职业,电视上都说了,对身材要求十分严格。那些姑娘一个二个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还真不人道。”
席间,我去上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乔子默正靠在男洗手间出来的洗手池边上。
我看他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虽说b市的天气还十分热,但饭店的空调开得足,也不至于像他那样,额头上全是汗,也不光是汗,一整张脸煞白煞白的,怪吓人的样子。
我明白了,他这是犯了瘾了。
他这个样子当然不能让谢老师发现了,要是让谢老师晓得了,还不得乍了锅,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我说:“你走吧!谢老师问起来我就说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去忙,来不及跟她解释了。”
他难得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说了声谢谢,转身急急地朝饭店门口走去。
那天,我看着他踉踉跄跄的样子,心里头满不是滋味。
拿起电话来,本意是想让他再去警局呆两天的,至少在那里,他才不会接触个害人的东西。
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原因也许有很多,但我想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譬如谢老师还没有走,万一她抽了风又要找乔子默聊个天,吃个饭,或者心血来潮要去乔子默的画廊看一看呢?
事实还真是这样,谢老师第二天果然提出要去画廊看一看,我只得陪着她去了一趟。
油画一条街,简直比我想像中还要冷清,大多数店门都关着,街的尽头一只德牧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晒太阳,半天瞅不到一个人影子。
谢老师去瞅过之后,顿时对乔子默干的这个行业大加赞赏,说这才具有艺术的味道,虽说清贫是清贫了一点,但艺术还得是要人来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