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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哦,原来还不止我一个人犯了花痴,看来这是一个女生青春期正常的生理反应。

  我更没有想到一向傻呆呆的乔子默居然在赵大婶心目中是男神一样的存在。

  我骂赵大婶:“你莫不是瞎了你的散光眼吗?”

  赵大婶不示弱:“他是你哥你当然不觉得了。乔子默,他可是好多女生心目中的偶像。”

  赵大婶说完,塞给我五六七八颗大白兔奶糖,一脸花痴相,简直令人作呕。

  我说:“哼,区区几颗糖就想贿赂我?没门。”

  赵大婶的花痴脸变成一副不可思义脸。

  “切,谁想贿赂你啦?我是让你转交给你哥的。”

  我盯着乔子默的背影,一脸嫌弃,这家伙居然还有女生喜欢,简直不可思义。

  糖我在赵大婶期盼的眼光中收下了。

  不过嘛,这些糖压根就没有给乔子默,课间的时候,我偷偷摸摸地全吃了。

  回头又管赵大婶要了几颗,我说乔子默非常之喜欢他的奶糖,赵大婶的散光眼放了光。

  那之后到初中毕业,赵大婶贡献了好多奶糖,我买零食的零花钱全都存了起来,预备将来有一天干大事用。

  这一直是个秘密,真到毕业典礼那一天,赵大婶这个妹子终于鼓起勇气将一大包奶糖塞到了乔子默的手里头。

  “乔子默,奶糖是我的最爱,但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买一辈子奶糖。”

  弄得乔子默一头雾水,我笑嘻嘻地走过去,对一脸娇羞的赵大婶说。

  “大婶,不是乔子默喜欢吃奶糖,而是他妹妹我喜欢吃奶糖。”

  乔子默一张脸铁青,将那一包奶糖狠狠地塞在我手里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后头跟着阴魂不散的赵大婶。

  那个时候,乔子默已经不在我家里头住了。

  因为元旦放假之前,乔大头的妈安小丽警官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家里看望她许久不见的儿子。

  谢老师与安警官在一起谈了一次心。

  谢老师一直是一个重视心理教育的语文老师,她说现在的独生子女的心理教育很重要。

  她觉得乔子默最近半年以来沉默得厉害,隔起八丈远都能感觉到乔子默那沉默如雪的气场。

  谢老师觉得这是一种心理不健康的表现,这孩子缺爱,非常缺爱,严重缺爱。

  谢老师其实忽略了一个事实,正直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冲动的心理各有千秋。

  人家乔子默的青春期表现就是装深沉而已。

  安警官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她深刻的检讨了自己对于儿子的亏欠。

  第二学期,乔子默回家住了,因为安警官为了她的亲儿子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在单位上从一个做外勤的警官变成了一个做内勤的警官。

  这样,她就可以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也就有大量的时间照管乔子默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那一天,我三呼万岁。

  老天爷终于没有打瞌睡,开了他的青光眼了。

  但高兴之后没有多久,我又被一种强烈的空虚感包围着。

  我总结了一下,我它妈的就是一个欠虐性人格。

  不活在乔子默的阴影之下不舒服的那一种人格。

  我这种空虚感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这一种无关紧要的空虚感被一种更加强大气场的失落感包围着。

  我左盼右盼新的一学期快当点到来,我就可以再一次见到我今天也想念,明天也想念,后天也想念的欧阳男神。

  那段时间觉得一向敢作敢为的我特别地怂,开学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和欧阳连话都没有搭上几句,我的心情相当沮丧。

  我心情一沮丧就拼命吃糖,好在有赵大婶不遗力地提供大白兔奶糖。

  赵大婶一脸迷妹相。

  “白子然,你哥真是具有男神体质,吃了那么奶糖身材居然还保持得那么好。不像我,吃一颗奶糖就要长胖一两肉。”

  我瞅了一眼胖嘟嘟的赵大婶,没得心情理她。

  三月三小阳春,小城深陷各种桃花,梨花,杏花的包围圈当中。

  而我的心情就犹如那漫天飘飞的落花一般,瞬间就有了林妹妹那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

  因为我的欧阳,他要离开这座小城回省城去上学了。

  苍天啊!我那才刚开始萌芽的单相思彻底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鉴于欧阳有那一种特别吸引人的体质,他走的那天,班长买了一个笔记本,让每个人在上面写一句话。

  我拿着笔记本思索了半天,搜肠剐肚也没有找到可以表达我相思的词句。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我叫白子然。

  欧阳特别文艺与感性,临走的时候,与我们班上每一个同学都拥抱了一下。

  轮到我的时候,他笑了笑,在我的耳际说了一句话,我瞬间泪奔。

  他说:“我记住你了,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我不晓得他是不是真的记住我了,但很多年以后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一帮同学当中,他第一个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喊得特别清楚,可惜那个时候,我看到他那发了胖的身材,已经对他完全没得感觉了。

  我向来比较坚强,不喜欢别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同学们都恋恋不舍地去送欧阳了,我独自一人跑到那一株朱砂梅下头痛痛快快哭了一场,顺便捡了一地的桃花埋在了梅树下。

  以祭奠我那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

  我坐在梅树下黯然神伤的时候,乔大头啥时站在我面前的我不知道,但他一开口我就想抽他。

  他说:“你的欧阳走了,你都不去送他吗?”

  满嘴嘲弄开心的口气,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我本来想用更加犀利而且不堪入目的言语来羞辱他一番的,但细细思量了一下。

  一首歌不是唱道吗: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意思表达千万分之一。

  既然没能表达,何必费那个神。

  我说:“他走就走了呗,又与我何干?地球又不是缺了他就不转了。”

  我就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气死你个兴高采烈的家伙。

  那之后,我越发觉得乔子默这个男生可怕得很,会不会真的如我妈所说,他心理扭曲变态?

  我懒得搭理他,就算他还是每天早上给我带田娘娘家的灌汤包,我吃了他的包子还是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