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通缉的那两个犯人,确实在寰尔尔麾躲藏。”
“什么……”
左丘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说的有些发懵。
“我的眼线在凤翎森林都是十分老道的,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弄错。”他将茶杯放下凝视着眼前的姑娘:“我猜,寰守护那点小孩子伎俩,根本算不到我会用别的方式算计。”
左丘凉挑了挑眉:“你也太低估尔尔了吧?”
“不是低估。”他仍旧死死的盯着她:“我觉得是你让那两个人提前离开了那间藤屋。”
左丘凉的神情变了变:“难不成……皇大人叫我来一趟,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的?”
皇季轻轻一笑:“当然不是。”
“其实我也很好奇,皇大人已经是凤翎森林里面除了凤翎王以外地位最高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刁难别人?”
左丘凉觉得,既然凤翎王是由凤翎血脉继承的,那么就算是皇季的野心再大,也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所以他做事这么绝,到底是为什么。
“左丘小姐无需知道我的目的。”
他顺了顺袖子:“知道我的目的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
他将茶壶里面的茶水往自己的茶杯里倒了一些:“今天找你过来,只不过就是想问些殿下曾经的事情,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也早就猜到了。”
左丘凉冷哼一声:“是猜到了。”
“不过那些事情都是平平常常的过日子,我想皇大人不会对别人的生活还这么感兴趣吧?”
皇季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讽刺,几乎是明白不给些东西做交换,是不可能从她嘴里撬出东西来的。
“我可以允诺你,只要寰守护不犯我,我就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他看左丘凉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接着又说道:“还有,冥山不是一直在调查燕兮那个丫头吗?”
跟他预想中一样,一提起这个名字,左丘凉一下子就精神了:“燕兮?”
他似笑非笑的喝着茶,比起紧张的左丘凉,显得不止从容多次日。
林间小路上点缀着皑皑白雪,除了马车的颠簸声音环绕在这丛林中,周围几乎僻静的连露水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磕磕绊绊的土路将睡着的左丘凉从睡梦中直接颠醒。
她打了个哈欠,虽然不是自然醒,但是也马马虎虎睡了个饱。
“这是哪里了?”她开口问着马车外面的人。
“还有一段路。”
凤翎森林很大,每个区域也是有路途的,要从藤蔓湿地走到花池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很远的距离跨度了。
左丘凉揉着眼睛,攀附着钻出了马车:“这是哪里?”
她漫不经心的定睛一看,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这里的树,大都是冬日的寒梅。
“应该是梅场吧。”倾百肆也看着这副光景,虽然是美景,但是他却没有左丘凉那般小女人的欣赏之情。
“这么多梅花啊……”她整个身子都尽数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跟倾百肆一起坐在了外面。
倾百肆将双腿都盘到马车上,也不介意她眼睛都看直了,反而开始讲起这梅场的事情:“这里曾经也是一处区域,只不过这里的守护者去世很久了,也一直没人愿意继承。”
左丘凉深吸了一口气,梅香跟着就扑鼻而来:“漫天雪地,只有这里姹紫嫣红……这么美的意境居然也会没人接管?”
“她虽然孤傲娇艳,却终究一年只开这一个冬日。”倾百肆目光淡淡的从马车经过的梅树看去,尽显苍凉。
“又有谁,会在冷天冰雪之境一日一日的欣赏它呢?”
左丘凉回头看着他,倾百肆的眼神也跟着收了回来,似乎是在等她说点什么。
“那,曾经掌管这里的人,叫什么名字呀?”
曾经掌管这里的人……
倾百肆想了想:“叫袅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第一个血祭凤翎御珠的人。”
左丘凉愣了愣,又回过头去,看着那一枝枝红艳艳的梅花。
“那个时候的凤翎森林刚刚失去王,十位守护者根本不知道其他人血祭的后果,因为御珠只有凤翎血脉的人血祭才不会遭到反噬。”
左丘凉的声音颤了颤:“那袅鸟……”
“没错,她为了不让凤翎森林落难,也为了不为难大守护,自愿血祭,最后被御珠生生抽干了血。”
“……”
倒真是像极了孤傲自艳的寒梅。
“我想……或许没有人能像她一样,能在这一片森林里面选择这片梅场……更没人能像她一样,愿意把自己献给这片森林。”
“也许吧。”
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
雪依旧零零碎碎的飘着,虽然不大,落在梅花的花瓣上却格外显眼。
左丘凉坐在马车外,身披厚厚的花撵里面的人简简单单的说了三个字,周围的人一下子就都安静乐下来。
其实被这么牵着鼻子走,寰尔尔的内心就好比凌迟一样,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却被一个比自己身份高一些的人压的死死的。
“殿下!殿下!小的,小的有要事禀报!”
正在一道的人慢慢的向前走着,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的时候,路的一侧突然冒出这么个吵嚷声来。
在周围看着殿下游街的凤翎子民都议论纷纷了起来。
纱幔里面的人明显有些不耐烦,轻轻挥了挥手,抬着花撵的精灵都纷纷停了下来。
“何事?”皇季走上前去,问道。
那个吵嚷的人被带到了路中央:“回殿下,小民弹劾藤蔓湿地的守护者寰大人。”
皇季的目光轻轻的瞟向花撵,然后继续问道:“寰守护恪尽职守,你为什么弹劾她?”
那人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附在地面上:“回殿下,小的发现藤蔓湿地有疫症出现,但是寰大人并没有完全解决此事。”
皇季的神色一遍,指着他虚伪的斥责道:“无知小民,你可知道弹劾守护者的罪过?”
“小的知道!小的有证据!”
寰尔尔咬了咬牙,紧皱着眉头。
纱幔里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什么证据。”
“请殿下驱尊驾随小的来。”
……
……
没过多久,这个突然跑出来的人就熟门熟路的把这一堆人都带到了那间已经远离居住区域的藤屋。
寰尔尔一路都没有出声,只是跟在边上。
“这地方聚集了这么多医师?”皇季看着藤屋内的人都忙忙碌碌的来回走动着,装作疑惑道。
花撵里面的人探了探头,起身从轿撵上走了下来:“寰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