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凤翎殿下看了半天,眉毛就没平稳下来过,溪鹊就静静地靠在参差的墙面上,看着他席地而坐,认真的模样。
这书自己确实看过,不过这些凤翎的事情自己并不懂,书里大致讲了御珠的用途,自己又不是那珠子的主人,里面写的用法也摸不着头脑。
既然是人家老娘留给儿子的,自己研究了也没那命使御珠。
唯一不愤的,这看就看嘛,干嘛就直接坐在地上?
这里处于一个旁道,本来就灯火昏暗,直接拿着书去现成的座椅上看不就好了吗?
偏偏找个角落,还拉着自己作陪……
还有,他堂堂一个凤翎殿下,怎么自己帮了这么大的忙,也不见他表示表示?
这边还正满腔怨念的,那坐在地下的人就抬起头来,没脸没皮的继续问:“这最后怎么还缺了三页?”
溪鹊已经陪了他许久了,自然更是没左丘凉那么耐心:“问我干嘛?既然都说了白酒接过,你当然是去找她问了。”
“也对……”阿炫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走。
溪鹊看他居然要走,站都站不住了:“喂,我帮了你,你也不谢谢我?”
阿炫转身,看了她几秒:“多谢。”
“就这……”溪鹊刚要发作,那个身影就一溜烟的远去了。
“……”
凤翎的人,从什么时候都已经对自己这般随意了?
……
溪鹊自己也没什么事,这报酬总归是要跟凤翎殿下讨的,不过在开口之前,也不介意跟着他先凑个热闹。
阿炫一路脚下生风的到了白清白酒的屋舍,这时候才过了早膳时间没有多久,两姐妹也在仔细的收拾着早膳使用过的器具。
“殿下……”最先看到他进来的还是白清,她正清洗着手里的瓷碗,看模样也没想到凤翎王会来。
阿炫没在意她手上忙着什么,走到他身前:“你妹妹呢?”
白清疑惑的看着他,手却自觉的指了指里屋。
阿炫也没客气,直接就走了进去。
“哎!酒儿她在更衣……”
白清的喊声已经来不及组织他的步伐了,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里屋的门帘被猛的掀开。
“啊——”
溪鹊一脸错愕的站在门口,里屋传来的惊叫声属实吓了她一跳。
阿炫将门快速关上,带进来的愤意也瞬间消了一半。
“呃……”溪鹊看着一脸尴尬的白清,又看了看还在害羞的阿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阿炫也不好继续在里面待着,指了指外面,红着脸往外走:“咳咳……那个,我出去等……她好了叫她出来见我。”
溪鹊来的时候走的比阿炫慢,不过到了门口以后好像也看明白了一点……他这是,不小心闯进了闺房,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凤翎殿下还是莽撞了。”她憋着笑,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阿炫。
“不要说与阿凉听。”他说。
“啊?”
阿炫转过身来,看模样也平复了许多:“我说,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阿凉。”
溪鹊点了点头:“其实告诉了也没什么……毕竟阿凉她不喜欢你,你完全没必要对她花那么多心思。”
他声音一沉:“这是我的事情。”
溪鹊再次点了点头:“好好,你的事情。”
这人怎么就不能明白呢,与其明目张胆的招人嫌,不如把心意放在心里,这样也许还能相处的更长远些。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情,怎么做与自己也没什么瓜葛。
想到这里,站在她身后的白酒就开了口:“殿……殿下,您找我?”
看白酒还小脸通红,溪鹊移了几步,把宽敞的路给让了出来。
阿炫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刚刚是我唐突了。”
白酒立刻摆了摆手:“没,没有,殿下并未瞧见什么,无需自责。”
溪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直接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去,一对精光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这两个人。
见阿炫不搭话,白酒继续问:“阿姐说殿下有事找我……是为何事?”
“哦,是这样,我方才在密室找到一本母后的亲笔,里面缺了三页……”他看了看在一边的溪鹊,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她跟自己说的东西也一并告诉白酒。
溪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之前有打扫过密室,不知道可有见过?”
白酒的手紧张的摩挲着袖子,磕磕绊绊的回答:“我……不曾见过……”
“真的?”阿炫的表情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溪鹊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自己同意,这殿下还不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直接摆上台面。
不过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估计是因为那手书是前王后亲笔,怎么说也是旁人碰都碰不得的物件,这丫头不仅拿走了,还毁坏了一部分。
就算换作自己有个知情不报的下人,也是要气一气的。
那丫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一看就知道这没法下心圆这个谎。
“这里风太大了,你们要说找个僻静的地方会更好些。”溪鹊抿着唇轻轻一笑,目光却看着屋舍的方向。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以白清这么关心自己妹妹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听墙角的机会。
阿炫也注意到了她示意的事情,对着白酒招了招手:“随我来。”
这两个人后面说的东西,估计不方便自己再跟过去了。
等他们两个远去以后,溪鹊扯了扯嘴角,对着屋舍的方向喊到:“出来吧,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就是了。”
白清不善的缓缓从里面走出来,看她眼中的敌意,溪鹊知道,这次她可不像之前对自己一样,只是假装的冷漠了。
……
……
“嘶……”
左丘凉睁开眼睛,颈脖处传没来由的来一丝疼意,她从躺着的榻上坐了起来,手跟着抬起来,揉了揉阵痛的地方。
这是哪里……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屋内一应用品应有尽有,床单被褥也都是上等的料子。
不是关人的地方……没被抓?
这屋里没有窗户,根本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自己最后的记忆,是从凤翎王宫出来以后,一路就直接走到了花池……再然后脑后一疼,醒来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