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戚。
这个名字左丘凉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她就好像是所有人都避讳的存在,就像曾经溯绻说过的,冰族的灾难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栗戚……”
左丘凉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除了自己曾经常常在别人嘴里听过以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当年我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冥山回到林子里以后,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她。”此时的祭璃月整个人已经越发的令旁人看不透了,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我那时候被倾磐抛弃,赌气离开了冥山,在回去的林子里面穿梭,几天几夜的饥饿压着我,好像每一刻都被入生命被掠夺一样难受。”
“我还记得栗戚长着一副很好看的面孔……我遇到她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跟她说我是南城未来的王后,许诺她只要把我送回南城,我就会让她拥有无上的荣华。”
“可她居然说我是个心怀执念的人……说她如果救了我,我将来一定会把整四方城搅得天翻地覆。”
“呵……”
“可惜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活着从那片林子回到皇庭。”
左丘凉沉默着看向站在黑暗中的祭璃月,她知道祭璃月现在的情绪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波动了,但至于她说的那些东西……
‘砰砰砰——’
大殿的门突然被剧烈的敲响,这一阵声音吓的左丘凉一个激灵,跟着祭璃月就应了一声。
“怎么了?”
她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回荡起来。
外面敲门的人也听到了她的声音,立刻答道:“娘娘……有人闯入芬芳殿了……”
“什么?”
祭璃月皱着眉,眼睛里又多了些戾气,她先是把目光挪向还依靠在佻佻身边的左丘凉,然后愤愤的甩了甩厚重的袖子,直接往门口走去。
左丘凉借着灯光一直看着祭璃月脚步飞快的从自己面前远去,开门的那一道阳光,刷的一下就照了进来。
“娘娘……好像是冷乌迟的一个侍寝女子闯进去了……”门外继续传来那人细小的声音,左丘凉探了探身,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那些狐媚子?到芬芳殿去干什么?”祭璃月没好气的呵斥道。
“那女子身手敏捷的很,估计是有目的的,我们的人到现在都没抓住她,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一群废物。”
祭璃月说罢就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可是眉头紧蹙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还在柱子边的左丘凉:“怡儿,把这丫头给我一并带到芬芳殿。”
怡儿……
是孤院的那个婢女小怡?
左丘凉看了看周围,祭璃月那话显然是对着里面的人说的,她四处晃着头,一个影子忽然从梁上面跳了下来,还没看清位置,自己的整个头就被蒙了起来。
“唔唔……”
下一秒,左丘凉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失衡了起来,肩胛间伴随着黑暗被一道力度给定住。
“左丘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还是那么柔柔弱弱。
……
……
黑暗一直在周身伴随,就连自己头上蒙着的东西被取下来,左丘凉也没能看到一丁点的光明。
这里应该就是芬芳殿了吧……
“小怡?”左丘凉摸索着自己坐的地方,虽然并没有摸到什么,但她能感受到还有另外一个人依旧在自己周围。
小怡就站在左丘凉不远处,她自然也是看不见的,不过这种程度的辩声能力还是有的:“我劝你最好不要乱跑,你现在被关的地方,可是有很多机关的。”
左丘凉干笑了笑,收回自己摸索的手:“你知道井岳在哪里吗?”
“无可奉告。”
“……”
她跟着小怡的回答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道来虽不知道祭璃月到底要自己干什么,但却清楚的知道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的。
只是这周围如果当真都是机关,这么一直靠下去也对找到井岳无益。
自己来这皇庭的目的,可一点都没忘记过。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栗戚的女儿。”
正当自己开始犯愁的时候,小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左丘凉继续装作轻松的样子:“我说……我从小就没什么富贵命,把我抓到这里来,一个个就都说我是栗戚的女儿?”
“尹王妃现在已经摆脱了梦魇驱魂咒的控制,主人说过,这个傀儡咒是没有人能够解开的。”
左丘凉愣了愣。
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关于四方城的各种奇异的东西,更加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梦魇驱魂咒到底有什么具体的特征,现在想来,那天的尹苑……难不成已经解咒了?
“你为什么突然提我是栗戚的女儿?莫不是……你也跟她有什么过节?”左丘凉试探的又问了句。
对方停顿了好久:“没有。”
“既然没有,你干嘛这么效忠祭璃月?”
虽然小怡接的慢,但是左丘凉却问的特别快。
“她是我的主人。”
‘碰!’
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一下子止住了两个人的谈话。
“谁在那?”小怡警惕的朝着那个方向慢慢挪动,手上的暗器已经渐露锋芒。
她的脚步很轻,一点一点走到那个位置,脚尖触碰到地上的一块木板,奇怪的是周围一点别的声响都没有。
‘吱呀——’
坏了!
小怡快步转身回到刚才左丘凉的位置,手一抓,不出意外的,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了。
被算计了……
可恶。
左丘凉听着那几个箭步冲向自己刚才位置的声音,自己配合着那个捂着自己口鼻的人,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脚下随着那人的步子一样,快速轻轻离开了这片区域。
一直到自己的呼吸再一次顺畅起来,左丘凉揪住身后人的衣角,眉宇间再也没有遮掩的意思:“你是谁?”
“嘘……”这悦耳的声音显然是个女子:“你小声一点,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拉我下水的。”
这有腔有调的傲慢语气,在左丘凉认识的女子里面,恐怕也就只有溪鹊会这么麻烦了。
“你不会就是他们找的那个狐媚子吧?”左丘凉的声音放低了不少,话里话外还带着嘲笑的感觉。
溪鹊皱着那细长的柳眉,轻轻打了左丘凉的肩膀:“呸,你有没有良心呀?我救了你,你还说我是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