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两个一直跟倾辰在一起的人以外,这声音的主人只能是左丘凉了。
“恩人,什么意思?”倾百肆反应的很快,比起冥山查这件事的的紧迫性,自己反而更加关心一些。
既然她说不用慢慢来了,那必然是心里有了个大概。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左丘凉缓步往桌子边走了过来,身后的溯绻和寰尔尔也抓紧跟了上去。
“我这几天在凤翎王宫里面,阿炫让我帮他查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左丘凉找了处空位,坐了下去。
“老凤翎王和王后?”潼炼想了想:“我记得王后是难产死的,凤翎王也是命数已尽。”
“阿炫说,那是外界传扬的,在他知道的范畴里面根本没这么简单。”左丘凉否认道。
潼炼点了点头,转念又继续问:“可这件事跟燕兮的下落能有什么关系?”
“也许没关系吧……我只是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无意间得知的燕兮的下落。”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左丘凉把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不过她刻意的隐去了密室的那一段,毕竟是凤翎森林的密室,里面的东西也是凤翎的秘密,本身自己找到还看了就已经挺对不起阿炫的老爹了。
“这么说燕兮的尸身现在还在皇季那个湖底水牢里面?”潼炼咂了咂舌。
左丘凉点了点头,这经历的种种,现在再重复一遍,还着实让人回味无穷:“……我估计啊,如果这辈子没人找到那里,那皇季估计就会把水牢当成燕兮的坟墓了。”
“我看那皇季长的还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已经毒辣到这种程度了……好歹燕兮也是凤翎的一位守护啊。”倾百肆锁着眉头吐槽道。
倾辰看这一桌人的气氛,低了低头,竟也跟着叹了口气:“世界之大,狠毒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刚把头再抬起来,就见倾百肆和潼炼那俩小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
“可是事已至此,我们冥山的人也不必查下去了,燕兮已死不能复生,就算她是个卧底,也是隶属于凤翎的,凤翎内部的事情冥山也不好插手。”溯绻惋惜的说着。
“本身冥山查这件事也是因为怕她暴露牵连冥山,既然已经结束了……”潼炼看了看身边的倾辰:“殿下,我们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
他并没有做声。
潼炼顺着倾辰的目光看过去,他正盯着左丘凉。
啧啧啧……殿下当真是栽大跟头了。
一时间屋子里面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了,那些冥山的人都在等倾辰发话,而剩下的寰尔尔和倾百肆,则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你别看我,我可不跟你回去。”左丘凉别过脑袋去,逃避着倾辰死盯着自己的视线。
“你不回去,是想在凤翎待着?”倾辰问道。
左丘凉扬了扬头:“没错啊,而且阿炫和我从小互相搀扶一起长大,他又不会害我。”
“可他对你图谋不轨……”
“你才对我图谋不轨呢!阿炫是我弟弟,就算不是血亲,也是我弟弟!”
“……”
刚发泄完,左丘凉就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狼崽子一直护着自己,可不就是想对自己图谋不轨吗?
“咳咳咳……你们好好说,我们刚好想起来准备一起出去看雪景的,就先不打扰了……哈哈哈……”倾百肆颇为懂事的朝着其他人使了使眼色,一溜烟的先跑了出去了。
“对对,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我也去看看哈……”潼炼也立马站了起来,跑的丝毫不比倾百肆慢。
不出一会,整个屋里面就只剩下了左丘凉和倾辰。
“反正我是不会去冥山的!”左丘凉仍然倔强的说着,可是刚说完,就见倾辰从他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紧张兮兮的又补充了句:“在没帮阿炫坐稳凤翎王之位之前……”
……
“唉,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恩人能拯救我们了。”
此时刚出来里面跑出来的一堆人,都聚在门口挨着冻。
“毕竟一物降一物嘛。”潼炼跟倾百肆两个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石阶下面刚出来就玩起来的寰尔尔和溯绻。
一向行事不务正业的潼炼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倾百肆贼兮兮笑了笑:“哎,话说你跟你溯统领,什么时候把你们的终身大事给办了?”
潼炼嗖的一下脸就红了起来:“你小子瞎说什么呢?”
“哎呦呦,啧啧,我记得我从冥山离开的时候你们俩就相看相欢,怎么不会到现在还是保持着好友的关系吧?”
潼炼看着在雪地玩的正开心的溯绻,淡淡的勾起嘴角:“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哪里好?”倾百肆一下子不乐意了:“你平时天天寻花问柳的,却守着个绝色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溯统领傻啊?”
“啧……你又没经历过,哪来讨的这些大道理?”
“瞧你那看不起我的样子,我跟我哥可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我娘清誉好的很!我再不济也有他半张脸的潇洒,怎么可能连个心仪的姑娘都找不到?”
潼炼盯着他:“看这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准备跟殿下一样强追了?”随后他又摇了摇头:“强追什么啊,要我看也就阿凉能有本事把殿下这号人逼到强追了。”
“少看不起人,我喜欢的姑娘,那肯定眼巴巴的贴到我身上来!”
整片屋外的院子里面,两个女子都在喜笑颜开的玩着雪,两个大男人都窝在一起谈天论地,就剩潼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过也不算一切,因为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家哥哥那眉飞色舞的脸庞。
若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潼炼,那恐怕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当弟弟得了。
不论是那个混蛋吃饭的口味,还是挑选东西的品味,自己只要一眼就能知道。
他知道,潼炼原来不是这样随便的。
在他的小时候,这个哥哥武艺超群,在大人眼里都很是厉害,但自从潼家的寥寥几个大人都叛离了冥山,就只有他肯撑起潼家在冥山的天了。
或许,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愿意谦让,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哥哥吧?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也是会温暖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