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林建辉抡起拳头就往林雅的身上打，林雅捡起碎玻璃渣，往他身上砸。两人像杀红眼的疯牛一般，扭打到了一处。
林雅到底力气小，挨了林建辉不少拳头。本就红肿的脸上，多了好几道血红的手印。
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莫黎最终还是不顾宋喻的反对，推门而出。看到林雅鼻青脸肿的模样，宋喻和纪凝均是一愣。
“林先生，你这……”纪凝率先冲了过来。她最见不得家暴了。林雅是他的附属物吗？她都十七岁了，还下这么重的手。
而且打的都是脸。
女孩子的脸，打不得的，不知道吗？
破相了，怎么办？
“纪凝姐姐，我没事儿，真的！”林雅拽着纪凝的手，瑟瑟发抖。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示意她不要挡在她的身前。
“林建辉，如果你把我打死了，你的儿子就成孤儿了。我倒是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只是，你花了那么大代价造的儿子，要和我一起陪葬，划算吗？”林雅越笑越灿烂。
一听到“儿子”两个字，林建辉就犹豫了。
果然，这世界上，他最宝贝的，是他的儿子。
“如果你这次来是找我要钱的，我只能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有，我不是你儿子的保姆，你如果有能力照顾他就抚养他长大，没能力，你就找个好人家把他送养。话已至此，请你离开。”
林雅给宋喻递了个眼神，宋喻忙不迭的将林建辉往门外拉。
“林雅，你今天不跟我回去。我哪儿也不走！”林建辉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宋喻向外推。他像地痞无赖一般，盘坐在门口。
林雅被气得七窍生烟。她压根不敢去看莫黎，这真的太丢脸了。
“elvis，叫保安上来。”莫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宋喻以为自己听错了。下面可还站着一圈的记者，还有一些自媒体。闹这么大动静，善后工作不大好做。
“elvis，物业的电话给我，我要投诉。”
“你……确定？”宋喻两只小眼睛猛的瞪大。就算被商家忽悠买了假货也从不打投诉电话的人，居然要打物业的投诉电话。
“我不是让你好好说话了？弄得屋里全是玻璃渣，纪凝等会又要碎碎念了！”莫黎从沙发上，捡过宋喻的手机，熟练的按了一串数字。
“物业吗？我是2501的住户，这边有人闯到我家，请你们赶快派人过来把人带走。另外，你们的管理这么松散吗？什么人都放进来？楼下的保安都是虚设的吗？”
莫黎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三个音，宋喻在心中直呼不好。这个家伙，才是真的生气的。
这年头，不打投诉电话，商家就尽情的糊弄你。打了投诉电话，人在床上睡觉都能立刻出现在你面前，赔着笑脸说道：“尊敬的客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物业的保安，来得很快。只过了不到三分钟，林建辉就被两个壮汉从屋里绑了出去。
“我来找我女儿，你凭什么赶我走！”
“你诱拐我女儿，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你有钱了不起啊，拐带未成年人。我要去告你……”
……
林建辉的声音，洪亮而有穿透力。同层的住户，都被吵得，出门一探究竟。
“丫头，你爸还真的是会找事儿！”宋喻扶额轻叹。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而且，拐带未成年这事儿，不管有没有。一旦放到明面上说，莫黎的声誉必然是受损的。莫黎的过去太干净了，这突然出现一个可能成为污点的东西，那些狗仔们指不定会怎么添油加醋，把白的写成黑的。
“林雅，跟我回去！”
“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林雅，别被人骗了。跟我回去！”
“拐骗未成年人！”
……
林雅冲上前想去辩解两句，却被莫黎拦住，“别过去。”
“可是……”
“拐骗未成年人……”
“拐骗未成年人……”
“拐骗未成年人……”
……
因为林建辉的吼声，围观的人都聚了过来。
“这女孩儿怎么被伤成这样？”
“这男的也下手太重了吧？”
“不仅拐骗女孩儿还打她，赶快报警！”
“报什么警啊，多管闲事，走走走！”
“那个不是kris吗？”
“原来前段时间的传言是真的啊。他真的在和高中生交往！”
……
看到众人都朝莫黎投来异样的目光，林雅的心，越发的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他爹造的孽，怎么能让莫黎背锅呢?
她一个箭步蹿到林建辉的身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碎掉的玻璃片往自己的手腕上插，“林建辉，我的命是你给的，那我现在就还给你。”
在众人的惊呼中，林雅手腕处的血，飞溅到了林建辉的脸上。
“别打着爱我的旗号来诬蔑他。他从来没有诱骗我什么。就算我和他之间真的有什么，那也是我死皮赖脸的赖着他！林建辉，我恨你，恨你，非常非常的恨你。如果有选择，我一定会回到我出生的那一天，亲手把我自己掐死。如果你没法好好的待我，当初，就不应该生我！我不是机器，也不是替你实现你没法完成的抱负的傀儡！”
血，一点一点的染红了光亮的瓷砖。林雅的脸渐变惨白。
看到林建辉那吃惊而又堂皇的表情，她嗤嗤的笑出了声。投胎从来是个技术活，走奈何桥之前，她还是得多盘算盘算怎么来提高下一世的出厂配置吧。
不过，下辈子，还是算了。
做人，太累了！
林雅笑着将插在手动脉上的碎玻璃拔出来，然后笑着望向莫黎。
欠他的情，也许，这辈子她是还不了了。
“对不起……”林雅笑着将那碎玻璃再次割向自己的手腕。
“林雅……”
在莫黎的惊呼中，林雅晕倒在地。林建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面上，全部躺着林雅的血。
“纪凝，拿急救箱。elvis，开车，去医院。快点！”
莫黎全身颤抖的走到林雅的身边。
“丫头，别睡。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马上就会没事儿的。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