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姜忘也不知道是被辣的脸红还是又喝上头,拇指大的小杯子一饮而尽四五杯,头一晃嘟哝几句又睡倒了。
这回大伙儿心里都有数了,特意过去扒拉他。
“别……”姜老板口齿不清道:“困……困。”
完事又昏睡过去,在饭桌上当场关机。
大伙儿哈哈哈直乐,季临秋叹口气,当着大家的面探他额头温度,张口说瞎话不打草稿。
“他以前喝醉了也这德行,合着来过个gān瘾。”
“那也不能怪他,这说倒就倒,面子是挣不着喽。”季传华得意道:“还是咱舟乡人能喝,你也学着点!”
季临秋跟另一人扛着他二进宫,帮手一走,姜忘即刻睁眼睛,倍儿清醒。
“现在几点?”
“七点四十五,这是你手机。”季临秋把手机丢给他,坐在chuáng头若有所思。
这一次没有等姜忘开口,他先报情况。
“我们这边吃宴席差不多晚上九点多收尾,再晚一点,不超过十点半最后一轮喝完,然后各回各家。”
天气冷,都睡得早。
姜忘瞧出他思路很快,歪在chuáng上笑起来:“你还挺上道。”
“你是打算最后一轮再去堵人家是吧?”季临秋若有所思:“我以前果然还是太老实了,玩点yīn的挺好。”
“哪里的话。”姜忘略有不满:“我是那种人吗。”
“对了,”他支起身,一边看门外情况一边小声问道:“你姑嫂他们会做醒酒汤吗?”
“会的,但那帮人喝的少,有时候不做。”
“你是小辈,当然要叮嘱她们把醒酒汤做好。”姜忘眸光含锋,已经准备好打场硬仗:“至于我,当然有义务好好关照下长辈们。”
季临秋闷笑一声,黑暗里亲了下他的额头。
“坏东西。”
姜忘这一睡就睡到八点五十,期间有人担心他吐了或者呛着了,季临秋都摆摆手,表示随便吐,谁叫他自己爱喝。
“看看,你们看看,”季传华相当满意:“我这弟弟,以前尽喜欢念叨人,一点不合群,这才跟姜老板一块呆了多久,通融多了!”
“就是啊,你得合群,别一天到晚绷着一张冷脸,多笑笑!”
“所以你撩小姑娘那个——讲讲呗!”
宴席走到后半程,大部分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女眷们在另一张桌上一块吃着残羹冷炙,虽然都是预留好的饭餐,但忙到这会儿早冷得差不多了,jī鸭鱼肉也早就被侧桌上的小孩儿们瓜分了个gān净,不剩多少。
场上十几个男人,有接近十个都已经醉醺醺地或靠或趴,还剩下传荣传华两兄弟继续跟人划拳拼酒,但也都是qiáng弩之末。
也就在这时候,满面chūn风的姜老板再次下楼。
“哟,你们都不等我,这就喝完了?!”
好些人醉意已经上来了,这时候大着舌头说话都一囫囵,摆摆手表示喝不动了。
“那哪儿行,”姜老板正色道:“我休息好了,来!”
“你这作弊啊,”季传荣笑骂他道:“我们喝得时候你小子跑去睡觉了,这会儿来逞能?”
“我这一倒头就着,不能怪我,”姜忘自gān一杯赔罪,咂吧了下嘴道:“好酒,劲道!来,兄弟再gān一个!”
季传荣笑得有点勉qiáng:“你来太晚了,我陪半杯行吧?”
这要是刚开席,他能把姜忘拼到桌底下去,可现在后劲全上来了,哪里还喝得动啊。
还算清醒的几个人推来推去,都不肯跟姜忘再喝会儿,刚好老嫂子把一大碗醒酒汤端上来。
“好东西啊,”姜忘眼睛睁圆,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稀罕货:“我们虹城那边喝这个,六七十一碗,还没这个多!”
“这有什么,十分钟就做好了,”老妇人不好意思道:“你要是喜欢,我把方子告诉你。”
“您知道吗,您放的这莲子绿豆啊,最是养胃护肝的好东西,”姜忘当着她的面盛了一大碗,又瞧见女人们陆续出来收拾自家醉鬼,声音也扬起几分:“老中医可是讲过,人喝完酒以后,就忌讳空腹睡着,肝脏肠胃全给烧没了!”
“嫂子们帮我个忙,给哥哥们叔伯们都喂点汤,最少也得半碗。”
姜忘身先士卒喝了大半碗,瓷碗一放痛快道:“我这人得仗义,酒喝少了更该照顾长辈们,来,我跟您几位帮着喂,千万别伤着他们身子!”
季临秋捏捏鼻梁,在一旁看戏。
醉鬼们本来就意识模糊了,哪里还分得清白开水五粮液醒酒汤,喝啥都嘟哝着求饶不喝了不喝了。
姜忘趁机猛科普一番,还说城里人的养生秘诀都是喝满至少半碗。
好几个人胃里本来就够呛,再qiáng行被灌半碗汤直接当场狂吐。妻子们在旁边看得边心疼边骂人:“天天不长记性,再喝下去身体垮了谁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