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秋很少收礼物与送礼物,有点犹豫。
“我爸比较保守老派,可能不收,还觉得làng费钱。”
看店的大婶很热情地迎了上来:“买围巾吧?纯羊毛的,戴着不刺脖子可暖和了,送老人正合适!”
季临秋思索一会儿,还是给家人都挑了三条。
姜忘在旁边掏出钱包:“老板,旁边一黑一白我要了,这两条不用放打包袋里,五条钱我一块付。”
季临秋有点急:“你还跟我抢啊。”
“什么叫抢,”姜忘瞥他一眼:“你挑我买单,天经地义。”
季临秋拧着不gān,qiáng行结了全部的账,老板娘在旁边点钱点得合不拢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两人走出小商场,姜忘把纯白那条围在季临秋脖子上,一圈圈仔细绕好。
然后脖子一扬:“来。”
季临秋发觉自己还真挺喜欢这家伙的臭屁劲儿,笑着给他仔细围好纯黑那条,又拿出两个红包。
“还没有见到星星,怪想他的。”
姜忘侧目道:“还有一个呢?”
“你说呢?”季临秋捏他的脸:“大男孩,收着吧。”
姜老板很自恋地哼了一声,完全不带推辞地把红包收了,趁着没人又亲他一口。
“你回去时注意安全,我再陪爸妈几天就回来。”季临秋仔细道:“回去以后注意门窗通风,你跑业务也注意保暖,别感冒。”
男人眼睛含笑地看他。
季临秋有点恼,佯装不开心来掩饰害羞:“笑什么,我认真的。”
姜忘笑眯眯应了,和他再三挥手才从安检口消失。
他再坐火车离开的时候,都感觉手腕有一根风筝线,随着汽笛的鸣响声越拉越远,一直牵着山路另一边的季临秋。
像是能看见临秋如何一个人开车回去,又怎么淡笑着和妹妹聊天,会不会也在想念他。
风筝线长到没有尽头,轻轻拽一下像是会有回应,又好像没有。
期间如果刚好打两个喷嚏,便是心有灵犀的证据。
姜忘看着车窗很久,看到火车穿过隧道,车灯
让窗户映出他的脸。
终于轻咳一声。
都说恋爱中的人会变傻。
是傻了不少。
下午五点走,晚上十一点才到。
期间公司电话又打了好几个来,说问题基本全部解决,特别顺。
姜老板略有不慡:“就知道你们是自己吓唬自己玩儿,净耽误我事儿。”
“能耽误您啥啊,听说那边山里都没通网。”秘书讪笑道:“您回来感受下虹城的chūn节气息不是挺好嘛,咱公司好多姑娘还想等您来了一起包饺子呢。”
“还有就是,星望听我说您要回来了,死活晚上要一块来接您,这答不答应啊?”
姜忘诧异一秒,杀气有点起来:“他不是跟他爸过年了吗,怎么着,他爹又犯浑?”
“哪里哪里,”秘书狗腿道:“小孩儿是想你了,在这边我也看着呢,没受委屈。”
姜老板又哼一声:“行,都来接吧。”
晚上十一点到了虹城,天空飘着星星落落的小雪点,被车站口猩红灯光一照像是下细碎的花瓣雨。
小孩第一个瞧见他,欢呼一声用百米冲刺速度飞了过来。
“大!哥!新!年!好!”
姜忘任由彭星望拱到自己怀里又蹭又扭,反手掏出两个红包。
“喏,回头我带你去银行开个卡,自己存好省着点花。”
彭星望开开心心接了,放到随身腰包里仔细放好。
姜忘瞧了眼他那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包:“收获不少啊。”
“我爸今年挣着钱了!他给我包了好大一个!”
姜忘把行李jiāo给秘书,跟小孩一起坐后面。
“怎么急着过来找我,没什么不开心的吧。”
“没,我爸又打牌去了,”彭星望一皱鼻子,伸胳膊闻味儿:“我新衣服都熏了一股烟味,讨厌。”
中年人就这点爱好,不赌博就行。
汽车缓缓发动,姜忘大概问了问公司情况,继续跟小孩儿聊天。
“知道还有几天开学吧?”
小孩儿僵了一下。
姜大哥笑容慈祥:“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那个……杨凯说……老师都懒得改。”小孩儿支吾道:“而且别的同学……他们都……”
“你是不是忘了季老师就住在咱们家呢。”姜忘笑眯眯道:“一开始就没想着写作业啊?”
彭星望惨叫一声。
“全都要写。”姜忘不紧不慢道:“我开学前一天检查。”
于是姜老板的下属们日常来jiāo代任务的时候,每天都能看见一个小萝卜头坐在办公桌另一边奋笔疾书赶作业,满脸苦大仇深。
老板看着财报喝咖啡,没事还会给公司实习生们减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