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高三上的时候。
班级里轮流拿着班牌去做课间操(班牌约有七八斤重,上面是塑料牌,下面是金属铁圆盘,有些肥大)。
那日,恰巧我遇上了特殊时期,不过是第二日,没有第一天那么令人窒息。
去的时候,我举着有些重的班牌在人群中慢行。
我有人群恐惧症,让我拿着这东西走,更是加深了我的恐惧。
索性,我很安全地把它带到了班级规定的场地。
做完课间操后,人群往前挤去,我带着忐忑和紧张,向最前面的班牌走去。
欲抬手拿起那东西,我的眼前却出现了一只手。
我抬头一看,是j同学。
那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像卓别林在摩登时代里的样子。
只是多了一副眼镜。
第二印象就是——傻气,老实。
第三——说话搞笑。
他带着他那眼镜无神地望着我,没有什么情绪地扫着我的脸。
然后直接一手拿起班牌,走进了人群之中。
我如今的状况,除了班上早些时候在高一住校那段时间认识的人,我还是不会同他们说话的,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
如果他们和我说话,我只会冷冷地看一眼,或者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或者说来,大概算是自闭症吧!所以后来,很多人都知道我的脾性,不会有人和我说话。
他们是害怕,我不会回答,所以尴尬吧!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帮我做事,还有人似乎能看到我的难堪,瞬时,我在那几千人群中,在课间操刚散时人来人往的喧闹环境中,堂而皇之地哭了,不受控制地流泪。
等我反应过来时,面庞已经是一片水濡。我连忙无措抹去,小心地看了人群,确定无人看见后,才低低垂头,绕过人群,独自往僻静处哭着回去。
回到教室后,又能在一片似是肃杀不适的眼神中淡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如此见不得光,如此满不在乎。
我当时脑中冒出的一句话——千千万万人中,茫茫人海中,独独有一人发现你的难堪和脆弱,那该是怎样的感动,也许就是——泪流满面。
也许对别人来说,不过如此。可对我而言,那真是足够让我分散心神了。
甚至——动摇。
后来,的确有那么一个人,对我好,让我动摇。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中间种种波折,已让我力不从心,甚至到了厌倦的地步。以至于后来我得知某些真相,才会又伤重了几分。
如果不是他的好意,在我已经处于抑郁的这段时光里,我该是要又病入膏肓了。
病重到无药可医,该是要魔化了。可是,当初那些我们以为原本背弃了的东西,等我们再回头一看,又会是不一样的温暖。
j同学最终还是在本省上大学。我与他虽不是熟识,偶尔也会发短信祝贺对方节日快乐。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喜记无关紧要之人的号码的。
手机上号码的人,都是过节时我要发短信祝福的。在这个互联网高度发达的年代,人们更喜用其他聊天app交流。
我认为,发短信是一种回忆,更好的形容,就是,它是很多代人在无现代随处可见的智能机之前,用来交流感情的象征。
我更喜欢那种感觉,就像喜欢那句话——“从前书信很慢,车马很远,一生只爱一个人。”
愿j同学也能一生,享尽荣福。
温暖于人,就如水之与鱼。
我也愿,所有的人,一生都能温暖如春,初心如故。
想要的如愿得到,得不到的也莫强求;不想要的散尽天涯,零落满地。
温暖浅薄,却不至于深深坠落,无可救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