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信任没来由的深重,让他臣服。好像全世界都是虚伪,而她就是唯一的希望和真诚。
那份感情,或许不知从什么起,滋生长大,再难以控制。
“小姐姐,很不错!居然是个练家子!兄弟们,你们可要小心了!”
航哥在旁边夸赞,眸光里却放着几分兴味,明显是要在外围看戏。
她翘起嘴角,轻轻道:“来呀,要上就几个一起上,我不带怕的。
我是怕你们一个人招呼不住我的捶打,最好是你们一起上。
一起上知道吗?我也想体验一把被群殴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到底是爽呢?还是爽呢?反正,上就是了!”
航哥眯着眼盯着圈子里的人,又道:“你们可要轻着点,别伤着小姐姐了!小姐姐是女生,怎么也要让着点,是不是?”
“是!”围着他们的那几个人齐齐应声。
她看着面前渐渐走近的人,轻声对阿深道:“站稳了!”
计算着最佳距离,在他们走到面前一米远处外,她调整了身体,猛地向外踢去了几脚。
环着阿深,她的身体扭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在那些人身上走了一圈。
围着他们的人在她脚尖的蹬力下,往后闪去。
人群间散出了一个出口,她猛地拽起他,往外面冲去。
有的人倒在了地上,有的人反应过来,跟着追去。
她拉着一边跑,一边着急地说:“等一下过去,直接骑车跑!我看刚才那几个人,有的人不像是学校的。
至于最垃圾那个,叫什么蔺超的,就先躲躲吧!
多不过就是看不顺眼你。嗯,管他的,我们先跑再说!”
“好!跑!”
他跟着她的脚步一直往前冲。背后传来那些人急急的嘶吼:“站住!你们站住!有本事别跑啊!”
“啊!有本事站住,别跑!tmd,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怕是又要给他们跑了!”
她回头看着追来的人,又跑得更快!
不远处忽然走来一个保安大叔,她拉着阿深匆匆跑上前,直直对那人大喊:“叔叔,有人要打我们,快救救我们,拦住他们,他们要在校园打架!”
见保安脸上错愕的表情,她悄悄俯首笑,往摩托车旁跑去,嘴上还不忘道:“大叔,记得拦住他们!”
“同学,你……”
还没叫住像风一样跑过去的两人,后面又追来了三个人,他急急吼:“站住!站住!谁叫你们在学校打人的?还不给我住手!”
耳旁掠过的风轻轻带起她的发丝飞扬,缠在他的脸上。
他垂了眉睫,藏起心底漫起的无边清风,在眉眼弯弯的景色里随风轻浮。
摩托车就在面前,她猛地拔出钥匙,插在锁孔上,坐了上去。
叫身后的人:“阿深,快点上来!走!”
“好!”
他一跳,稳稳落到了她身后的座位上。只听“轰轰”几声,车子启动。
她弯唇,“阿深,要不要去秀一波?但是,那保安大叔可看着的,算了,我还是不敢秀了。你要不要来一波?”
他抱着篮球,在她耳边轻轻说:“不秀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着休息一会儿。
再说,我这脸上的淤青就这样了?我可不想以这种狼狈的方式去见美人!”
“去你的。你真是六六六!”
追上来的那些人往后退去,保安大叔偏头往这边看来。
她骑着车子往前面奔去,路过球场,那几个人还在望向这里。
伸手比了个中指,那些人差点又要跑过来,她兴冲冲地眨了眨眼,在那些人快来追上来的时候,猛地往前冲,扬长而去。
“哈哈哈!怎么样,阿深,有没有觉得刚才很好玩,就感觉他们像是猴子,我们像是圈养人,正兴奋地逗着猴子呢!”
速度狂飙,她加大声音说话。
阿深溢着笑意,也大声吼:“啊!好玩!我家慕大傻就是最棒的,最厉害!”
“最厉害个毛啊!你说说,要在哪里停下?”
“就前面那里吧!嗯,就那颗数,那个椅子上面那个……”
“嗯。听到了!”
刷刷地开了过去,她停下车,道:“乘客,你好!终点站到了,请下车。下车请注意,排好队,依次有序地下去。”
他低头笑笑,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起身下了车,将篮球丢进了储物箱中。
“你这是不是中邪了?哪天成这模样了?哈哈,快下来吧!这儿静静,到时候南宫瓘要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先在这儿补个觉吧!”
她也从车上下来,坐到了椅子上。见他从旁边小路拐进去,她不由问:“家伙,你进里面干什么?是要做个原始人吗?”
“我要上树!”他摆摆手,继续往大树靠近。
噗嗤笑出声,她跺着脚,戏笑,“天啦,我只听说过母猪要上树的,还没听过人要上树。
怎么?今天是打算给我表演公猪上树?哈哈,您老可是最会玩了。”
“你给我滚!”走到树下,他回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得意洋洋地说:“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什么是高手。
武侠小说上的高端动作,今天就由我表演给你看。小龙女睡一根绳,我睡一树根里,保准要帅得掉渣。”
“掉渣?我看你是要掉层皮吧?”
见他兴冲冲地往上爬,一脚就踏上了树干,她直接起身,大步跑过去:“哈哈,你不是要表演给我看吗?
我现在靠得近一点,看得就更清楚一点。”
“呀!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慕檀涴,你可别跟我上来啊,你就在下面看着好了,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要是我真出事了,你就是要孤独一人了哈!”
他低头向下看,又慌慌忙忙往上奔去,生怕下面的人突然拽住他的脚,将他拉下去。
这种整蛊的戏码也不是第一次,他有种直觉,她不会让他一个人在上面好好地休息,一定会折磨他的。
“嘻嘻!不要跑得这样快嘛!我就是想在这里好好地望着你,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
她跑到树下,抬头看着急匆匆往上爬的人,眼里溢起了几抹坏笑。
“但是呢,阿深,我看这树也不是太好看,而且一点儿都没有创意。要不要我给它加点创意?”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我觉得我的功夫还没有到那个可以接受考验的地步,还没能在树上来去自如地活动,就不要加什么创意了!
这样挺好的!你千万不要加呀!”
他像个猴子一样直直往上爬,速度提高了无数倍,终于爬到了一个大树干里,藏起了身。
她在下头摇了摇头,遗憾地摸了摸树皮,轻声道:“不,我觉得很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创意!”
她在树旁绕了一圈,拧了拧眉,叹息道:
“可惜啊!这棵树的年纪太大了,长得膘肥体壮的,不能用手给它加了!
只能拜托我高贵的脚,委屈它先活动活动了!”
“慕大傻,我错了!我不要啦!人家不要啦!人家还是小孩子啊!你不要欺负人家!
你那个增大活动震感的创意,能不能留给被人?我不想就这样被打倒。
要是这样四脚八叉的掉下去,那个样子肯定很狼狈,有损我的形象!啊!求你了!
我不要表演了!不想表演了,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嗯?”
见他那怂怂的模样,她越是得劲,使劲伸脚踢了上去。
但是由于树实在是太粗,它只是稍稍移动了些毫。
她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我可怜的脚!竟然是斗不过一棵树!”
“难道我的力气变小了?不合逻辑呀!”
“嗯,一定是树的问题!我没问题。”
小跑着退后了几步,她吹了一声口哨,直接往树干飞奔过去。
上头传来某人的惨叫,哀戚戚的,“大人,不要啊!大人饶命!你千万别再弄了!我叫你大爷行不?”
“哦?没用的。”
她猛地往上撞去,脚在树干上踢了一下,反弹,树没动,人倒是闪到了地上。
她躺在草坪上,看着树上的人。
遥远的星空际蓝成了他最独特的背景,湛蓝的颜色,忧郁中带着点远大开阔,像是在蔚蓝深海里的一朵烟云,美丽而朦胧梦幻。
他的脸部在远处,让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怎么了?是踹不动了是吗?踹不动就躺着休息一下。到了晚一点时间,我再叫你。”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仿佛看到他在笑,眼睛里溢满了满月星辰。
大海般宽阔的心中之景,渐渐地沉了下来,逐而恢复冷静。
她闭上眼,就听见他说:“小涴,你今天说的,我……我是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睁开一只眼,瞥了一眼树上正在望着她的人,又闭上,懒洋洋地解释:
“我妈是我的,小瓘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与我有关的一切,都是我的。”
“那……你也是我的对不对?”
心脏砰砰地跳起来,他无比期待她接下来的话,像是晨曦初开,霜花满地,忍不住“砰砰砰”地跃动,构成了一片片动人的篇章。
“不,你是我的,我是我的。你的钱包是我的,我的钱包也是我的。”
底下的声音越发低迷,渐渐不闻。
他歪头看下去,草坪上的人正用双手枕着头,静静地,似乎是睡着了。
偶尔有风刮过,吹起她面庞刘海飞扬,卷在睫毛上轻轻缠绕,画起了水墨卷轴。
绿色的背景单纯地铺在她身后,像极了埃及金字塔背后的神秘莫测,谜题未解,永远都猜不透。
他永远猜不透她的心。
明明人就在面前,明明朝夕相见,他却好像,又离她好远。
晦暗稀疏的岁月里,不知名的闯入光明,流入沙滩的溪流,在绵长的等待中靠了岸。
若是时光再可以回去,他好想,在走近她早些。
温热的阳光透过枝丫再次往下坠,打到了脸上。
他再偏头往下看了一眼,漾起了嘴角笑意,心间如抹蜜,清甜醉人。
我的人……
闭上眼,他又轻轻在心里道:我的人,你的人……我的人,你的人……
如花似水,如梦清华,一见良人,云胡不喜。
他的眼角滑起微微的弧度,渺然,不轻易,匿在光影里,慢慢泯灭,演变成一副安静的画面。
醒来的时候,是因为鼻子旁总是被一个东西不断地惊扰,那种痒痒的感觉连绵蔓延,从鼻旁溢入了心脏,带起年华轻轻起舞。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云天蓝,茁壮的木树阻隔了大部分的视线,夕阳渐起,凉风拂面,盎然生了一种闲散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