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好比一锭银子掉在地上,一个人先看到,一个人先捡起来,重点还是先看到的人把银子不小心踢到另外一人面前。
七苒算是气得牙痒痒,好在莫子珩在一旁拉住她,否则指不定还真会冲上去打上一架。
“凤姑娘。”玄若枫叫了一声,毕竟这里面她才是最着急找蛇妖的人,而且刚刚她虽然一声不吭,却是双手已握成拳头,显然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愤怒。
云峥看了看一堆没有说话的人,尤其是白凌渊,面无表情,跟个雕塑一样站着,但是他知道白凌渊这是生气的表现:“我们不会真的要去和秦氏打上一架?”
云子桉跟着点点头,难道真的要打架?
为了一只妖,跟其他仙门挑起事端,若是被宗主知道,他们几个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而且白凌渊相当于是他们的领队,此事若真的发生,可能会直接逐出云氏。
“就算是打架,我们这几个仙门也不怕。”玄梦奚一向看不惯这种欺凌弱小的仙门败类,就像她看不起南宫氏一样,还好他们玄氏离南宫氏远,眼不见心不烦,但是现在偏偏遇上这秦氏,“反正我们玄氏不怕。”
“我也不怕。”七苒拍拍胸口。
“算我莫子珩一个。”他跟着七苒说道。
音洛低垂着清眸,不知道他们都是心怀什么样的心思想要救走离颜,但是心里却又一种莫名的暖意。
“姐姐,我们怎么办?”凤千宸拉了拉音洛的衣服,他感觉自己的姐姐似乎有点难过。
“我有一个方法。”沉默已久的白凌渊终于开口。
夜晚,云掩盖了月亮最后的光辉,林间张牙舞爪的树影又暗淡了几分,显得颓然无力;灌木丛里的虫鸣依旧响亮,这清冷的氛围下,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一座院子坐落在林子的中心,稀疏的剪影错落在院中,柔和的烛光从窗口透出,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被黑幕吞噬的阴影下,蹲着七个黑衣人。
除了凤千宸、云子桉和青箐,其他人都在。
“我怎么觉得我们很无耻。”七苒低声说道。
“是他们不仁在先。”音洛接过话,声音低沉。
“上。”白凌渊冷冷道。
一直都是白衣翩翩的白凌渊,如今换上了黑色的衣服,本来就性格孤清的他,此时更是散发出凛冽的气息,双眸如深邃寒星,眉如锋刃,修长高大又不粗犷的身形,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他就俯在音洛身畔,这个位置,这种气息,音洛抬眸,内心深处仿若被震撼。
这种感觉,音洛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而看起来似乎只有她一人被白凌渊的气息震撼。
听着白凌渊的命令,几人开始分开朝院落靠近。
为了不伤及秦氏的人,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他们只能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先把屋子里的人迷晕,这事儿交给玄氏两姐弟来。
音洛、七苒和莫子珩则是绕到院子后方,有一间独立的屋子,类似柴房的地方,那里就关押着离颜,也有人看守,需要他们三个解决掉;白凌渊和云峥则去收拾看守院子的人。
“我见过偷钱偷人的,第一次遇到偷妖的……”七苒低声细语,话里似乎很嫌弃,但是脸上分明是很兴奋的神情。
莫子珩嘴角轻微抽搐,什么叫偷人……
但是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够不兴奋。
被云遮住的月亮逐渐显现,借着清冷的月色,可以看到守着柴房的一共有四个人。
簌簌——
簌簌——
漆黑的角落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名看守的撇过头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瞅了瞅:“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老鼠。”另外一个人打了个哈欠。
“我过去看看。”说着,他朝着发出声响的黑暗里慢慢走了过去。
人越发靠近,七苒反复捏紧手里的木棍,手心里全是汗,呼吸甚至都变得有些沉重,她紧张的心脏狂跳,人不能打死,打晕就行了;而且这里并非只有一个院子,往后还有院落,都是住的秦氏的人,她若是没一击打晕,等叫出声来就坏事了。
七苒紧握木棍,朝着走过来的黑影挥下去。
音洛和莫子珩从另外三个人身后闪出,莫子珩双手给了一人后脖颈一下,音洛跟七苒一样拿了棍子,她怕气力不够,况且手臂上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像莫子珩那样潇洒的一击。
事情搞定。
与此同时,白凌渊、云峥和玄氏姐弟也赶了过来。
门口上了一道黑漆漆的铁锁,这个铁锁不过是个摆设,重要的是柴房有一道结界。
“结界能解吗?”玄若枫问道,若是解不开,就只能强行打破,只是这样肯定会招人来。
玉佩躁动起来,看来离颜确实就在里面。
白凌渊点点头,不知在手心里画了什么符纹,就把手掌贴到门上,从他手掌处开始荡起一圈黄色波纹,扩散开,一眨眼就不见踪迹。
“啪嗒”一声,铁锁就自己断开掉到地上。
这一声响,惊了音洛一跳,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她很想现在就推开站在面前的白凌渊,再打开那道门冲进去,离颜近在咫尺。
白凌渊很谨慎,站在最前面的他小心翼翼推开木门,他清楚身后提心吊胆,又欣喜万分的音洛迫不及待想要进去。
门开,里面点了一盏有灯,光线微弱。
是妖气,也是离颜的气息。
眼前一名女子被绑在柱子上,缚灵链死死缠住她的手脚,身上的衣裳是蓝粉色的罗裙,穿得像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在此却显得更加落魄,衣裳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色的的痕迹在身上到处都是。
头无力的耸拉着,面对的地上是一小滩血迹;一头秀发完全是乱糟糟的,垂下的一部分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孔。
“好狠的秦氏。”见此状,玄梦奚也轻蹙眉头,秦氏对待妖也未免过于狠毒。
被困于柱子上的离颜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的睁开眼睛,轻轻的侧过脸,透过发丝间的缝隙,借着微弱的光线,望见一个人朝她扑过来。
“我来晚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陌生是因为从没听过带哭腔的她的声音。
被黑暗和绝望淹没的内心,仿佛点燃了一盏灯,渐渐温暖且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