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敢说出口,他觉得自己就像是yīn沟中的一条臭虫,他站在树木的yīn影下,而少女一身白裙,整个人都被阳光遮盖,像姣姣月光至清至洁。
苏糖抚上他的脸颊,吻在了少年的眉心,轻声认真道:“我的公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在我生命中最亮的一道光。”
苏毓怔怔的看着她,心跳的有些快,却又莫名的苦涩。
说完这句话,她咳嗽几声,又忍不住吐出来血。
苏毓脸色微变,连忙问:“你感觉怎么样?”
苏糖擦了擦嘴角的血,眉目很恬静,安抚道:“无碍。”
她突然拿出来下把笛子,微笑道:“我给公子chuī一曲笛声吧。”
苏毓心中顿时弥漫起巨大淡淡悲痛和不安,他没有拒绝。
苏糖垂下眸子,白皙细嫩的手指握住笛子,认真的chuī起陆遇曾教给她的笛声,笛声悠远又安静,没有半分的忧伤绝望,她是一个那样通透温柔的人,连笛声都带着一种空旷的大气。
苏毓静静的看着,觉得她此刻疲惫的眉眼,都有些可爱的过分。
苏糖问狗头:“你有没有办法?让苏毓的敌人知道他在这里,然后过来刺杀他。”
狗头说:“有,我可以控制路人甲,给他的敌人送一封信。”
苏糖满意的点点头:“什么时候刺客来了,你记得通知我!”
“OK!”
安排好之后,苏糖又咳嗽几声,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呼吸急促的晕倒在地。
苏毓脸色大变,连忙俯身,指尖有些颤抖地放在她的鼻息,感受到温热的呼吸之后猛然松了口气,有些失去理智大声喊:“去请医师!”
苏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躺在柔软的chuáng榻上,身边躺着一个少年,他长睫不安的闭上眼,手上牢牢的抓着她的衣摆,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
苏糖问狗头:“这幅身体还有几天能活?”
狗头回答:“一个星期,都nüè成这样了苏毓还没有哭,我们会不会失败啊?”
苏糖笑眯眯的在心中问:“刺客什么时候来刺杀他?”
“明天下午!”
苏糖叹了一口气,笑容有些漫不经心:“差不多了,覃雪的戏份该杀青了。”
………
天亮了。
苏毓睁开眼睛,发现苏糖躺在身边,枕着双手望着他,他连忙坐起身,温柔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弯眉笑了笑:“只要一直陪在公子身边,便就不觉得身体痛了。”
苏毓呆在了那里,张了张嘴问:“你…”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落荒而逃似的走出房间,暗卫报告他,苏糖午夜就已经醒过来了,一直没睡,安静的看着他,甚至还趁他不清醒,亲了亲他的唇。
苏毓摸着自己的唇,心口突然有些生疼,他抿了抿唇瓣。
中午。
他看向阁楼中正在剥莲子的苏糖,上天似乎格外偏爱她,哪怕她此刻病魔缠身命不久矣,身板有些过分的消瘦,却依旧是一副温柔漂亮的模样,皮肤有些苍白的近乎透明,发丝也乌黑柔顺。
病弱温柔的姑娘,美的不似凡尘之人。
他眸光有几分柔软和心疼。
屋檐上突然出现几名黑衣人,手中握着弓箭,作势朝苏毓she过来。
苏毓目光一冷,一挥手,暗处顿时涌现十几名侍卫,朝黑衣人杀了过去。
苏糖被动静惊吓到了,她双眸无助地看向他道:“公子,我…我害怕。”
苏毓走上前去,将她护在怀中,就在此时,一根箭不合常理的朝着苏毓的背后she了过来。几名侍卫见机不妙,马上前来护驾。
然而人的速度终究快不过箭!
苏糖抱住苏毓的腰,力道带着他转了过去,剪猛然穿透她的胸口,苏糖闷哼一声,泊泊鲜血流出,顿时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裳。
苏毓bào怒,颤抖的捂住她的伤口,森冷的目光看向黑衣人,咬牙切齿道:“杀,一个不留!”
“遵命!”
他把苏糖抱在怀中,平生第一次竟生出害怕的情绪,不安道:“覃雪,神医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撑住!”
苏糖咳嗽几声,扯到了胸口的伤,让她疼得冷吸一口凉气,胸口呼吸有些微弱,她嘴角涌出鲜血,手抚上他的脸颊,轻笑道:“公子,有一件事我骗了你很久。”
苏毓发丝有些凌乱,心口像撕裂一般生疼,抿了抿唇说:“别说了。”无论她究竟欺骗他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
苏糖清澈的双眸满满都是他,气若游丝道:“我其实并不喜欢公子…”
苏毓眼眶有些微红,怔怔的望着她。
苏糖qiáng迫自己冷下脸,眼神却是掩不去的深情,‘骗’他道:“公子,我自幼就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他才是我喜欢十余年的人,之前说过的话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公子今后通通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