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疯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要紧的时候,他怎么敢!
可惜这人演戏惯了,哪怕这个时候都风雨不动安如山,一脸淡漠的样子比谁都无辜正经。
迟音只觉得手心找了火,那火一路蜿蜒,直烧到心里,泛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酸热。
“你想好了吗?”沈明河突然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沉静。对着迟音,恍起一丝轻软的笑。只那笑容清浅又快速,除了迟音谁都没看到。
迟音这才回神。偷偷擦了把沁了一层薄汗的手。这才清了清喉咙。
“看来,这京城之大,却容不下顾爱卿了。”迟音面上叹了口气,语气飘忽。装作一脸复杂地望着顾行知,稚嫩的脸上生生催逼出几丝沧桑出来,才慢慢道。
“既如此。”迟音深吸口气,对着沈明河强笑道。“方才摄政王卖朕一个面子,朕也不能忘恩负义。江南缺个按察使。顾爱卿去那儿吧。”
按道理,按察使和大理寺卿同为三品,顾行知这般算不上是左迁。可沈明河上回给他的太子少师的位置可是二品。
若要按此,倒也算是左迁。
最重要的是沈明河给顾行知选的地方好。江南按察使,迟音若是没记错,上一个派往江南的按察使被沈家赶到了应城。可应城却不归沈家管。
如此,若是顾行知跑得快些,直奔应城。倒有希望保住一条命。
“皇帝倒是仁义。”沈明河仍旧似是而非。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逡巡了遍楼下,才问道:“何时就任?”
“现在?”迟音痛心疾首地看着装模作样的沈明河,利索道。
笑话,不赶紧让顾行知走,难道留着他在京城里过年不曾?他把沈信气成那样,指不定出门就遇上血光之灾。跑慢点都没了命。
“臣,谢主隆恩。”顾行知同样松了口气。一个头同样利索地歪下去,磕在了地上。
……
迟音率先出来,坐到马车上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顾行知出了门便上了匹良驹。送马的人将包袱给他,他却突然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