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倒出来,在一堆认不出来是什么的玩意儿里,好歹扒拉出一张红纸来。
红纸原用红绳系着。打开一看,纸上一边写着自己的生辰,一边该是沈明河的。中间是两句话。“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倒还整得挺喜庆。
迟音盯着那两句话笑得合不拢嘴。心想都说珠联璧合了,不若改天也赐给沈明河点珍珠玉璧。让王小五打开库房让沈明河由着挑,总也得送点儿东西才显分量。
吕谦缓了好一会儿才又坐下来。直直盯着那散了一桌的红豆,和迟音嫌弃地扒拉了出来,却连看都没多看几眼的虎符。到底是一言难尽地望着他。深沉地叹了口气:“有时候臣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臣自己傻。”
少年五官精致,一双潋滟的桃花眸明亮又漂亮,笑得时候,流光溢彩,灿若星辰。一副人畜无害,毫无心机的样子。看着让人羡慕极了。
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傻,也是傻人有傻福。这人坐在这样的位置上却仍然诚挚。愿意相信别人,可以毫无芥蒂地jiāo付真心。哪怕心机沉深如沈明河这样的人物,都愿意折戟在此,旁人又能置喙什么呢?
“说什么傻不傻的?朕不是也劝过你那顾行知实非良人?你怎么跟朕说的?说什么‘臣对他心有所属。两相情愿,琴瑟合韵,二体一心。您破臣姻缘,可莫怪臣日后与您反目生怨。’”迟音白他一眼,嘲笑道。“不过都是冥顽不灵的人罢了,不撞破南墙不回头。你嘲笑朕傻。朕还要笑你看不清。”
“是呀,看不清。”吕谦苦笑着道。“各人有各人的劫,您看不清臣的,臣也看不清您的。未免兄弟阋墙,以后类似这样婚恋嫁娶的糟心事,咱们还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迟音心想,拜拜了您嘞。你不愿意管,朕还不愿意让你管。不过是知会你一声,还能蹬鼻子上脸了?
迟音绷着脸让他赶紧走,连送都不送。自个儿倒是埋头将香囊里的东西再一一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