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河这人丧心病狂。当年前脚家破人亡，后脚能认贼作父，这等气xìng，臣拿捏不住他。且当年他家破人亡，或多或少有臣的责任，臣实在是害怕他。”
25、旧事
“哦？还有这事？”迟音挑挑眉,亲自把茶杯放在陈怀恒手边的茶几上，一屁股坐下道：“来，把这事说说。”
“也无甚可说的。”陈怀恒动了动枯槁的手,垂着眼睑，干巴巴道。“还记得那年带你出宫游玩吗？你以为是出去玩，其实是臣要奔赴应城行刑。”
“冲着的,就是沈明河的沈家。”
迟音笑容慢慢凝在脸上，静静听着陈怀恒说着,有些失神地看着沈明河方才离开的地方,阳光辗转,流泻一地金辉。
“当年沈家士族盘踞江南无法无天，臣也卯足了劲儿要去收拾他们。花了多少功夫，赔了多少人进去，才有一个扳倒它的机会。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先皇知道，沈家知道,臣也知道。这是破釜沉舟的一击,若是成功,最起码会脱了沈家三层皮。可谁又能知道，沈家狗急跳墙，使了个金蝉脱壳，活生生地指鹿为马，将诸多罪名，全部栽赃在了应城沈家头上。臣去应城的时候,已然是木已成舟，沈明河的父亲沈道寒早已伏法认罪，臣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亲去执刑。”陈怀恒说得很慢，仿佛他说的事情微不足道，不能引起自己半点波澜。只那眼神带着疲乏，流露出一丝无言的悲戚。
只是迟音知道这件事情的份量。
大臣具四海之瞻，罪莫大于误国。陈怀恒当年呕心沥血，日夜剔厉，带着雷霆万钧的力度压着整个江山的那点残山剩水去想要撼动沈家。可惜最后却落得个败不旋踵的结局。沈家仍旧在，这河山却再也救不起来了。一朝败北，有如风吹叶落，他父皇失去了最后的热情从此破罐破摔。陈怀恒从此被压垮了脊梁，再没了曾经从容按节，yù力挽狂澜的气势。
他们只能抱残守缺，眼睁睁看着藩王作乱，看着士族横行霸道，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