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早产留下的病根一直都没有好,昨天熬夜又动怒,让凌树蕙觉得精神疲惫到了极点。
今天即便睡了一下午,也并没有回复多少。
吃过晚饭后,陪着橙橙上绘画网课,哄着孩子睡觉后,她守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
这其实不是她的儿子,但又是她的儿子。尽管不是她主观上想要生下来的,但孕育他的人是她,养育他的人也是她,虽然她不过是在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但比起从前,这一回真的投入太多。
甚至可以说,她已经不是在扮演,而是真真正正地把自己当做他的母亲。
这样不好,不利于她未来的精神休养,但是……她也控制不住。
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凌树蕙帮橙橙掖好被角,来到客厅看望那只走路仍然一瘸一拐的猫。
这些弱小的生命,总是很容易引起人的怜悯。
但没有谁会喜欢弱小又被人怜悯的感觉。
看到凌树蕙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撸着猫,展溟飞眼中闪过一丝计较,慢慢在她身旁坐下,轻轻说了一句。
“tiamo.”
凌树蕙吓得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眼神惊恐无比。
我爱你?
她听错了吧,她一定听错了吧!
展溟飞见她反应这么大,眼中情绪翻涌,但随即又恢复平静,恍若无事发生一样笑道:“我爱你,只是因为你美艳。一首意大利情诗,你听过吗?”
“没有。”凌树蕙立刻摇头,“从没听过。”
“那我给你背诵一下?”展溟飞笑意更深。
“不,不需要!”凌树蕙为了表示拒绝向后推了推,伸出手掌抵开距离,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大,便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有点困,要回屋睡觉去了。”
说罢,放下猫往卧室里钻,不敢稍稍回头,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展溟飞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笑起来。
“没关系的,只要是你就好……”
凌树蕙不知道展溟飞到底在想什么,那一句我爱你又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也想不到展溟飞已经怀疑到根子上了,只以为他可能、大概、或许是有那么一点恋母倾向,于是缩在被窝里努力地想,或许该给他介绍个对象了。
可他刚成年没多久啊,现在就相亲是不是早了点?
想到这里凌树蕙不由得拽起被子,羞愤地捂住脸,这小妖精表现得,可一点儿都不像刚成年的样子啊。
第二天早晨起来准备早饭,凌树蕙发现展溟飞正在阳台上早读,而内容……好死不死就是昨天那首诗。
“我爱你,只是因为你美艳。
而我的星辰也怀着同样的心愿。
我对你,亲爱的人儿,一无贪图,
只期望你带给我痛苦。”
看我干什么?
凌树蕙狠狠瞪着假装单纯早读的家伙,为了保持人设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懂。
展溟飞见她看过来,继续往下念。
“如果有时你对我的眼睛
表示怜悯之情,
我对你别无他求,
只希望哭个不休。
也并非因为你听到我短叹长吁,
我才为你倾吐心曲,
我这颗心对你不抱任何希望,
有的也许只是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