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丰知道夏晓光是夏家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愤怒,被欺骗已久的愤怒,第二反应才是借助她打入夏家。
昨天下午,他的策略也确实成功了,夏成飞开始接触他,并且言语中有意无意地暗示,只要不在这个时候抛弃夏晓光,夏家日后必定会还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
当初这个“还”字就让程丰觉得错愕,但也没多想。在他心里,有灵泉做依仗的自己根本不必惧怕这些必然会面临生老病死的凡人,他们就该求着他合作才对。
但灵泉这种违反了规则的东西,若是大喇喇地拿出来,只会招致别人的觊觎。程丰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对鲁平虚与委蛇,将那个根本进行不下去的实验坚持绵延下来。
夏成飞对他的友善态度,让他以为夏晓光将自己的特殊之处告诉了夏家,所以对方才来和他接触。
可现在回想起来,怕不是从那时候,夏成飞就打着牺牲他给夏晓光做垫背的意思!
想到这里,程丰不由气得目眦尽裂,将桌上的东西狠狠扫在地上。
但他还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鲁平已经带着一群人破门而入,将程丰制住:“果然是精神不大正常,别是有暴力倾向的,快制住他,我来打镇定剂。”
鲁平对众医生指示,拿起针管一边吸药一边闲话:“小同学,你开药可真是够胆量的呀。”
他细细的眯缝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连这种突发型的危机都处置不了,医院很怀疑你是否拥有进行心脏病征临床实验的资格,经审批已经撤销了你的实验资格,同时也取消了你的实习生身份。”
程丰怒吼一声,想要挣脱开众医生的束缚,奈何势单力薄,根本动弹不得而,只能双眼猩红地瞪着他:“你胡说!”
凭什么夏晓光犯了那么低级的错误,所有人都不管不问,他这个明明没错的人却要承受这样的污蔑!
“的确是我措辞不严谨。”鲁平被他野兽一样的眼睛盯着,心里瑟缩一阵,但很快便恢复过来,暗嘲自己真实年纪大了,看到这么个没本事的小兔崽子也会怕。
他把废药瓶扔进垃圾桶,施施然道:“确实是我说错了,我刚才的说法,是医院要对你进行劝退。但实际上,医院是把你给除名了。”
见程丰越发疯狂,鲁平心里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不只是医院,只怕你的母校也不会再要你这种人了吧。首都医大,那可是最神圣的医科学府,他们怎么能容忍得了你这种人玷污自己的名誉!”
这句话他说得向往又嫌弃,作为一个本科学校不怎么样的人,鲁平的学历崇拜相当严重,但却又极其讨厌那些名校出身的毕业生,他之所以会讨厌程丰,除了实验的事情之外,便是他的本科学校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现在,程丰的将来是注定要毁了,本人也要被首都医科给除名,这当然让鲁平觉得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