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树蕙的情况很糟糕,一被送进医院就立刻上了手术台。
展溟飞守在手术室外,望着自己的手。
刚才她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好像要从自己身上汲取力气一样。但是他不是那个给她力量的人,那个人……背弃了她。
虽然才十几岁,但是展溟飞自小就明白很多事情。刚才母亲的只言片语,已经足够让他明白自己和她是什么关系。毕竟从前,母亲也不是嚼过类似的舌根。
她大概也知道了,所以看向他的目光才那么冰冷。
一种无法言喻的惊慌令他的心不断跳动,他连忙取出那一袋硬糖,拿出一颗含在嘴里。
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凌树蕙的意识有点恍惚,她记得自己在手术台上所遭受的铺天盖地的疼痛,记得自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小身子,记得那一声微弱的哭喊。
但是当从漫长的昏睡里醒过来之后,她又觉得那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这让她忍不住慌了。
该不会她还没保住那个孩子吧!
展溟飞一直守在她床边,见她清醒过来,忍不住兴奋地叫起来:“您醒了!”
凌树蕙眯眼望着他,半晌才想起来他是谁,便微微点头:“我的孩子怎么样?”
私生子也无所谓,男主也无所谓,在那孩子面前,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展溟飞察觉到她的疏离,不由得黯淡一瞬,但随即又打足精神说道:“小弟弟在保温房里呢,医生说他不足月,所以有点虚弱,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凌树蕙松了口气。
没问题就好,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这家私人医院是凌树蕙提前就联系预约过得,她毕竟是第一次怀孕,没什么经验,生怕自己出事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
展跃淮人在俄罗斯,半个月后回国内才知道自己后院失火的事,一边打电话骂了卢安然一顿,一边飞速地往家里赶。
凌树蕙那时候已经出院,在家里坐月子。见到风急火燎冲进房间的展跃淮,不由得勾起嘴角:“你回来了啊,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
展跃淮坐在床边,紧张地看着她。
平心而论,展跃淮这个人长得是不错的,剑眉星目很是大方,展溟飞和他有三四分像,只不过也融合了母亲的优点,更加精致贵气。
再一次觉得自己一孕傻三年的凌树蕙笑了笑,从一旁取过两份离婚协议书交给展跃淮:“签字吧。”
展跃淮看清内容,脸色一黑:“若水,我们还没走到这一步。”
“还没走到?”凌树蕙嘲讽地冷笑,“突然蹦出个年纪有我一半大的儿子来,你告诉我我们还没走到这一步?难道我得等着你把她们母子俩名正言顺迎进家里,昭告天下当你二房的时候再滚吗?”
“若水……”她的话太过犀利,展跃淮有些招架不住,“那只是年轻时候的错误,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婚姻。”
凌树蕙冷哼一声:“不会影响?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谁造成的?不是你们的影响,难道是我自己作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