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凌树蕙就能接触到这些给内门弟子缝制的衣服。
谷中的生活其实不奢侈,但精致是真的精致,外门弟子且不论,内门弟子一年四季都要有特制的门派服饰,虽然是一色没有装饰的雪白,但料子是从江宁特意定制的白绡,按照四季流转钩织出不同的暗纹。
春装絮棉,暗纹是枝条舒展的蔷薇花;夏装轻便,暗纹是盛开的水芙蓉;秋装为双层夹衣,暗纹是九秋金菊;冬装则是沙狐皮为里的大氅,暗纹是雪中梅花。
可以说是相当低调的风骚了。
一个弟子一季能领到三件门派服,预备着哪一日出门见客。其余便装的话,则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和小宋婆婆单独制定。
这么算一下,四个内门弟子,其实工程量很不小,小宋婆婆又是绝不糊弄的性格,可以说是日日都很忙碌。
从前大宋婆婆也会帮忙,但也只能做一些不那么精细的杂活,大头还是只能让小宋婆婆一人扛。
如今有凌树蕙帮忙,两人倒是轻松了不少。
凌树蕙甚至能单人独力做完一件衣服,并且质量非常不错,这让小宋婆婆叹气的同时,也放心把一些活计分派给了她。正好现在是冬天,那些花草都被谷主收进暖阁自行照料,凌树蕙的莳花本职可以暂停一会儿,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两人。
而凌树蕙此时拿到的,就是云霁霄明年开春会上身的一件常服。
虽然是常服,但依旧是一色纯白。
可见她的小老公多么骚包。
凌树蕙做了一半,故意将衣服撂在没完全合上盖子的炉子边,站起身抻了抻懒腰,对另一旁专心刺绣的小宋婆婆笑了笑:“我去给婆婆倒杯茶来。”
小宋婆婆目不斜视地点点头,凌树蕙乐陶陶去倒了两杯茶,把自己的一口喝干,另一杯则放在小宋婆婆身旁的小几上。
刚做回自己的绣墩上,她就忍不住啊了一声,拿起白绡惊慌地给小宋婆婆看:“婆婆,这被烧了个洞出来!”
心里却是大喜。
这几天她一直把东西往炉子边放,又总是把炭火控制在合适状态里,现下终于凑出这么一个“巧合”。
小宋婆婆看到那个小洞,也没在意,说道:“重新做一件吧,这个别要了。”
“可是……好浪费啊。”凌树蕙当然知道寒霜谷财大气粗不怕浪费,但她却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乞求地小宋婆婆,“我随便绣个什么东西补一补,好不好?”
小宋婆婆有些为难,其实她也不是奢侈浪费的人,而且今年送来的白绡数目比平日紧张,经不起造作,这时候绣上个花纹补上去才是最合适的。
但是少谷主似乎不喜欢衣服上有杂纹。
但也不曾明令禁止不许绣什么……
望见凌树蕙自责又乞求的眼光,小宋婆婆终究答应下来:“那就绣上吧,我来补上,少谷主也不会怪罪的。”
凌树蕙哪能让她做,急急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我来吧,不能连累婆婆你。”
她绣的东西肯定不会惹怒小老公,但婆婆来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