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顿将信送到埃迪手里,对毒液埃迪替梅挡下子弹这事表达了感谢。
埃迪打开信,心中内容是梅对埃迪的祝福,希望他能够乐观地生活下去,并委婉地表达了以后并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埃迪很失望,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最后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问西尔顿:
“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西尔顿上次给埃迪出的主意,是最真挚的语气说出最简单的谎言,只要语气足够真挚,对方就能自行脑补出谎言所缺失的部分。
但是这种方法有个致命的缺点,对方容易对这种真挚语气产生抗体,尤其是在谎言戳破后,就完全没办法补救。
现在梅估计已经默认埃迪所有的“真挚语气”都是“谎言”了……
“没了,我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西尔顿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宁愿谎言被戳穿,也要保护梅姨。”
埃迪苦笑。
西尔顿将信件放下,离开了巴尼和埃迪租住的公寓,走到布鲁克林区的街道上。
这里有几片大的贫民窟,治安不好,经常出现暴力犯罪,据说这里还是北美最大的黑帮首领的发家地。
西尔顿看到对面的街道上开来一辆汽车。
这汽车很违和。
在这片街区,马路上行驶的基本上都是巴尼那种灰头土脸、半年不冲洗一次的破旧面包车;而这辆,是一辆加大加长的黑色轿车,造型有些复古,黑漆光亮干净,一尘不染,像是从垃圾堆中开出来一块黑玉。
开过西尔顿身边时,西尔顿从后车窗中看到一个特殊的身影——
圆滚滚的大光头,体型硕大到夸张,不知道是壮还是胖,将整个后车座积满。
汽车急速驶过,在西尔顿身旁卷起一阵风,西尔顿问趴在自己耳边的、草履虫形态的巴啦啦小魔眼:
“这人的感觉好奇怪,他是谁?你认识吗?”
巴啦啦小魔眼道:“他叫做金并,是我以前的老板。”
“你杀死托马斯,劫持梅姨的事情,就是他指使的?”西尔顿问道。
“不,他要我做的事情,只是控制齐塔瑞金属从采集设计,到制造成武器,再到销售的整条供销链。
和我不同,他很无趣,对其他的事情没兴趣。”
西尔顿点点头,因为【墨菲斯托契约】的原因,他相信巴啦啦不会对自己说谎,而且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因为愚忠而故意对自己说她前老板的好话。
西尔顿不想插手金并的事,想来黑帮老大无非就是为了钱,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对了,既然你前任老板并没有要求你做那些事,你为什么还要做?”
小魔眼道:“因为折磨你很有趣。”
西尔顿心中有些恼火,现在的他,可以随意惩罚折磨小魔眼,但是他不想,他非但没有感觉这有趣,倒是感觉挺无聊的。
西尔顿向前走着,拐过街角,右手边是一个野球场,篮板破旧,油漆脱落,露出条条木质纤维,篮筐也因为篮球常年累月的撞击,变得有些倾斜。
篮球场上有一个人在打篮球。
他坐在轮椅上,将球抛向篮筐——空心进球。
随后,他又搓着轮椅,艰难地去捡球。
西尔顿认出了这人,是格林。
亲眼见证了格林和茱莉娅的事情,有在伍德那里听说了格林父亲的事情,西尔顿对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反感了。
几个抱着篮球的黑人男孩走进了球场——
“喂,残废,闪一边去,我们要打球。”
刚刚举手要将篮球抛出去的格林,将篮球放回道膝盖上,双手驱动轮椅的轮子,默默移到了篮球场的旁边。
格林静静在球场旁看着其他人玩篮球,西尔顿看到这一幕有些心酸,转身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波琳娜宣布原谅钢铁侠之后的两三天中,纽约市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这天中午,梅姨正在厨房中做饭,西尔顿在客厅打扫卫生,布洛克乖乖扒在西尔顿后背上扮演背包,忽然门铃被按响。
西尔顿放下拖把,前去开门。
屋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年岁不小的女人,西尔顿认出,是住在楼下的塞拉女士。
塞拉是一个老太太,身材有些富态,满脸的皱纹,和她平日里慈祥的神态不同,今天的她显得有些焦急;她的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黑色的猫,金黄的眼睛中是漂亮的深棕色竖瞳。
“塞拉女士,有什么事吗?”
西尔顿话音刚落,塞拉老太太怀中的猫就蹿了出去,进入西尔顿和梅姨的屋子。
黑猫动作矫健,时而左右嗅嗅,时而窜上跳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最后,它锁定了目标——布洛克。
黑猫冲着布洛克一个虎扑过去,抽了布洛克一巴掌。
猫科动物要比犬科动物灵活,同等体型下,后者在各方面处于劣势,并非前者的对手。
布洛克想要挥爪反击,被黑猫灵活躲开,扑了个空,随后鼻子上又重重挨了猫爪一下。
布洛克还是一只幼犬,行动笨拙又无力,吃了几个瘪子之后,耷拉着尾巴跑走。
黑猫不依不舍,跟在布洛克身后左右横跳,时不时拍打它的屁股!
“汤姆,回来。”老太太塞拉招呼一声,黑猫停下对布洛克的攻击,优雅而警觉地踱着步。
见它不再骚扰布洛克,西尔顿和塞拉将对话引入正题,塞拉道:
“小西尔顿,事情是这样的。
我养着两只黑色的孟买猫,一公一母,但是就在昨天,母猫走失了,我想来问问你和梅,有没有看到我的猫?”
“猫?”
西尔顿理解了黑猫暴躁的行径,原来是女朋友离家出走了……
“我和梅没有在家里看到过一只黑猫。”西尔顿道。
塞拉缓缓点点头,斟酌着用词,最后开口道:“不过,小西尔顿……
我并不是怀疑你和梅的品格,可是我带着汤姆上上下下跑遍了整栋楼,可汤姆总是频繁向你家的房门凑……
而且……”
塞拉说着,目光投向了布洛克和自家的黑猫汤姆。
布洛克放弃抵抗地卧在地板上,黑猫则高高竖起尾巴,围绕着布洛克转圈,眼神狐疑,仿佛在说:“你把母猫藏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