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
这座曾经繁荣的自由之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在经过红雾洗礼之后,大多数人已经变成了怪物。
而被死亡女神的卡本纳气体中和之后,这些怪物们失去了营养来源,无法在继续维持高速的分裂和繁衍,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位于纽约北郊的新复仇者联盟基地,被突然降临的灭霸一拳轰碎,连带所有的高科技设备、器材和建筑,以及全部的研究人员和神盾局特工,无意幸免。
自此,纽约州再无超级英雄。
失去双臂的金并幸存了下来,带着他的女儿和手下,去了西部,重新建立力量,他要建立一个属于每个人都是英雄的城市。
在一年的时间之内,金并重新在西部建立起来地狱厨房,他的双手也重新植装了两条机械臂。
偶尔会想起过往,有一个叫做西尔顿的少年,拯救了地球,却牺牲了自己。
这天,金并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房门忽然被敲响。
“进。”
房门被推开,泰勒从外面走进,抱着一叠文件,道:“老板,地狱厨房的建造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还有几天就竣工了。”
“知道了。”
“您特意安排建造的宇宙信号搜寻塔在今天开始投入使用,您要去看一下吗?”
“走。”
金并起身,跟随温蒂乘车来到郊外。
这里立着一根高耸入云的铁塔,是由泰勒和莱顿两名顶尖科学家设计建造,用于搜寻宇宙间微量的电磁波,同时也能以极大的功率向外发射电磁信号。
金并建造这座高塔,就是为了寻找迷失在宇宙中的西尔顿,虽然他知道这机会很渺茫,但是他一定要想办法让西尔顿回家。
泰勒道:“老板,信号搜寻塔虽然已经建成,但是我们能重新见到西尔顿的机会十分渺茫,要知道,宇宙间星体的距离是以几万几百万光年计数的,电磁波的速度便是光的速度,即使西尔顿收到这消息,那也是几万年之后的事情了,更不要说他回来的时间了。”
金并不语,道:“开启信号搜寻塔,向宇宙间发射一个单词。”
在控制室的操作员,按下信号搜寻塔的启动按钮,整个铁塔表面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银色电蛇,这座建设了一年时间的信号塔,今天终于向宇宙中发射了第一个单词——
“西尔顿。”
金并呆呆望着天空,他知道,电磁波信号要在宇宙中飘好久,它们绕地球一圈只需要七八秒,但是要想抵达太阳则要八分钟,而要传达到更远的地方,则需要几代人的等待。
金并想,西尔顿的防御力是无穷的,他应该不会死,自己留下这个信号塔,即使在几世几代后,也要一直监听,哪怕几千年几万年只能和西尔顿交流一句话,那也足够了。
金并想罢,迈步就要上车离开,却被急匆匆赶过来的莱顿拦下——
“老板!
老板!
信号塔受到西尔顿的回信了!”
……
一座荒无人迹的孤山上,立着一座寺庙,这座寺庙荒废依旧,但是在一年前,它有了新的主人——
一名黄袍僧人。
古一在此地修行。
一年之前的纽约大战之后,古一耗费了太大的能量,以至于无法再做任何有效的占卜。
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她需要做更多的修炼。
修炼之道,归天下元气化为己用,每天清晨做早功,晚上苦修炼,早睡早起,不熬夜,就为了将身体恢复。
古一这种层次的人,修炼自然不能像金并那样去健身房举铁,她要做的是苦修。
所谓苦修,就是要受苦,正所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古一平日里渴饮山泉水,饿喝西北风。
直到这天,感觉平时汇聚到身体里的日月精华够了分量,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盘膝打坐,合十双手,猛吸几口西北风,头顶上闪烁金光,开始占卜西尔顿的去处。
古一对西尔顿其实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有种预感,西尔顿会成为对这个平行宇宙很重要的人。
这种重要性甚至高过之前的死亡女神,所以古一一定要找到他。
古一闭上眼睛,视野中出现了西尔顿的样子,只见他先是像一条咸鱼一样漂浮在宇宙当众,一动不动地躺尸。
正当古一要去计算他具体位置的时候,只见西尔顿的身体化出一道道紫光,随后开始膨胀。
西尔顿的躯体被紫光涨破,肉身毁灭,露出其中半透民的缥缈灵魂,这灵魂越长越大,大过星球和星系,最后甚至将古一所能感知的有限宇宙都囊括在内。
古一计算的是西尔顿的位置,可计算的结果是,西尔顿就在自己面前,也在自己身后,在自己体内,也在自己身外,他似乎无处不在,有似乎从未存在。
古一懵逼了。
西尔顿这个概念似乎已经达到超过了古一的预期,只至于她的占卜无法有效囊括。
或者说,自己的占卜语句就有问题,不应该是问西尔顿位于这个宇宙的哪个位置,而应该问宇宙,或者说我们,位于西尔顿的哪个位置?
古一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即使在自己最巅峰的时刻,恐怕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
……
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成了光杆司令,隶属与他的大多数部下都在红雾之中被消灭,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特工,特工之大者,为国为民,尼克·弗瑞离开荒芜萧索的纽约市,不知了去向。
在某个东欧的小国,尼克·弗瑞重新组建起来一个特工组织,命名为金盾局。
金盾局的名字取自于金并和西尔顿(西尔顿拼写出来是“盾”的意思),纪念这两位为世界作出过突出贡献的英雄,是他们将地球从红雾中解脱出来,避免了整个人类都化成一坨坨的奥利给。
金盾局不再为任何国家服务,而是致力于研究超常事件。
在经过了内战和纽约毁灭等事件的洗礼,官方的超级英雄已经消耗殆尽,但是散落民间的闲散超英们还是有的。
尼克·弗瑞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来了一大票手下替他做事,组织越来越庞大,尼克·弗瑞也开始有了新的计划。
这天,尼克·弗瑞正在给新成立的特遣队开会,下面坐着的是一众金盾局骨干。
“成立特遣队的目的,是寻找这个人。”
尼克·弗瑞将一个人像投影到幕布上,这是一个黄袍僧人,光头,女性。
古一自从将西尔顿和灭霸同时传送走之后,身体就开始虚化,最后在分别的时候,她说要去一个无人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
当时梅姨和詹妮都向她询问西尔顿的去向,但是古一闭口不谈——
一个人做的越多,知道的越少,这对古一来说是条铁律,她在恢复能力之前,也没有办法占卜出西尔顿的位置。
古一只是留下一句话:“一年之后自有分晓。”
如今一年之约已到,尼克·弗瑞还是没有盼来古一的消息。
这一年的时间内,无论是金并在美利坚西部的所作所为,还是詹妮和梅在中部的情况,尼克·弗瑞都了如指掌,他们也没有收到古一的消息。
将所有人员委派出去,在空旷的办公室内,静静思考,心中念着一个名字——
“西尔顿……”
可就在这时,尼克·弗瑞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金色的亮线,它划过一个弧度,闭合成圆环,从这圆环中走出一个黄袍僧人——
古一。
“不用费力找我了,我来了。”古一也不见外,抽了把椅子坐下。
尼克·弗瑞却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你知道西尔顿的消息了吗?”
古一点点头。
“在哪?”
“地球。”
一辆驶向中部的皮卡车上,载着四个人,詹妮、梅、埃迪和温蒂,还要一条狗,是卧在梅姨怀里的布洛克。
纽约州毁灭,幸存的这几个普通人决定前往美利坚中部,那里经济并不像东西部这样发达,也没有大型的城市,但是好在自然景观好,到处都是田园农场,轻松自在。
詹妮望着窗外,她回想到,在故事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和父亲也是这样,坐在一辆汽车上,逃离纽约,前往中部的路易斯安那州。
如今物是人非,父亲托马斯不再了,西尔顿也不见了。
几天之后,众人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座不大的小镇,这里的人不多,也没有人知道这四人的来历,他们找了个旅店住下。
在离开纽约之前,金并给了几人一大笔钱,这钱的数目对金并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手大脚花上几辈子都花不完。
几人在小镇中住了一阵,感觉这里环境还不错,没有纽约市的喧闹和浮躁,多了几分清闲和惬意,众人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
梅姨看了几套房子,最后决定将位于十字路口街角的一栋二层别墅买下来,前后有院子,侧面停车库,交通也很方便。
清晨的阳光照进卧室,詹妮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去,却感觉脸颊痒痒的,是布洛克正在用毛茸茸的小肚子在蹭自己。
詹妮摸摸布洛克的小脑袋,想要将它揽在怀中,再睡一会儿,可是布洛克拽着詹妮睡衣的袖子,执意要她陪自己下床。
詹妮摇摇头,“好好好,一会儿就陪你出去玩。”
只好踩着拖鞋下床,来到客厅,看到梅姨正蜷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电视,她的眼睛通红,詹妮知道,她又是一夜没睡。
在西尔顿离开的这几个月中,梅姨从最初的崩溃,到后来的沉默绝望,最后在众人面前渐渐表现的正常。
詹妮以为她能够放下,可是淡去的思念会变成一种阵痛,虽然频率会越来越低,但是总是在不注意的时候来一下。
见到詹妮出来,梅姨从沙发上坐起来,擦擦眼睛,“早安,詹妮。”
詹妮洗漱完毕,和梅姨共进早餐。
埃迪和温蒂住在楼上,他们平时起的很晚,有对象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詹妮暗想,自己比不了啊,哈哈。
吃完早餐,詹妮带着布洛克在小镇里转转。
小镇很小,但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转完的,詹妮牵着布洛克,来到一处从未到过的街角。
一栋栋矮楼在詹妮视野中移向后方,一栋熟悉的建筑出现在她的眼帘。
这是一座新建的酒吧,从门口望进去,里面的舞池和吧台已经建好,吧台后的酒柜正在装修。
酒吧的门还开着里面零星进出的是搬运建材的装修工。
布洛克冲着三个抬着招牌的装修工“汪汪汪”地叫着,詹妮望过去,看到这还没有装到门口上方的牌子上,写的是“太空人酒吧”。
詹妮一阵恍惚,不知不觉挪动脚步,走了进去。
便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詹妮小姐,你是本店的第一位顾客,这次消费可以免单。”
詹妮蓦然回首,这人竟是西尔顿,詹妮迟疑半秒,扑了上去,紧紧抱住西尔顿,眼泪溢出眼眶,哭着鼻子骂道:
“混蛋,混蛋,混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西尔顿笑着帮詹妮擦干眼泪,道:“要喝点什么?”
詹妮抹了把鼻子,道:“酒,我要喝最烈的酒!”
说罢,就听到吧台中传来托马斯的声音:“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哦。”
一旁的巴尼道:“老大,在你走的这段时间,詹妮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了。”
詹妮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们,真的是自己的爸爸和巴尼叔叔,她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詹妮用力按住西尔顿的肩膀:“西尔顿,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托马斯来到近前,目光中闪烁着温柔,笑道:“宝贝詹妮,好久不见。”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巴尼叔叔不是已经……”
“是西尔顿复活了我们。”
西尔顿将右手摊开,那里已经没有了死亡女神的紫色印记,道:
“我现在是,
新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