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青村的表白

  第二天语文课快下课的时候,张春生站起来说:“小张老师,我们班这周末打算组织一次野营烧烤活动,地点定在陈风同学的村口,也顺便帮陈风同学家摘苹果,现在报名的已经有差不多二十个同学,还有几个其他班的,想邀请你也来参加,不知道你有时间吗”,小张老师笑着拍了两下手掌高兴道:“好啊好啊,我有时间的”,同学听到小张老师的回答,一阵欢呼,那一刻,我觉得,虽然小张老师比我们大四、五岁,但跟我们一样贪玩。

  当天晚上晚自习,班主任刘红兵说让每个人下周一交200块钱,下一个大周放假的时候要组织去柳树山庄游玩,让班长收齐后交给他。活动理由是多增加学生的课外活动,增进同学间的感情。同学听完就一阵骚动,主要是觉得200块钱有点多。这时班长张胖子站起来道:“老师,这个钱放在我这里我觉得合理一些”,班主任听后盯着张胖子道:“怎么,这钱你觉得放我这不安全吗”,张胖子急忙摇手道:“不是不是,是其他班里有这样的活动需要交钱的话,钱都是放在班长手里的”,班主任见张胖子说的话在理,语气柔和道:“是这样,钱放我这主要是得提前给山庄交一部分定金,还得提前定周六晚上的房间”,这时孙晓站起来道:“老师,您可以先把钱垫一下,到时候让班长还给你”,同学听了都道“是啊是啊”,班主任笑了一声对孙晓道:“这定房间和交定金怎么也得5000块钱,我家里财政大权都在我媳妇手里,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钱”,然后站直身子对全班人道:“我这第一次组织大家出去玩,大家不会让老师太难堪吧”,接着对张胖子道:“下周一晚上把钱收齐给我,多退少补,大家自习吧”,说完就转身往门外走,孙晓话没说完,急的道:“唉,老师......有人交不起怎......么办”,这时班主任已经走远。平时班主任晚上自习都在教室看着我们,这次是走的最早的一次。班主任刚走,同学就一阵骚乱,看这阵势交钱费点劲。只见冯道祥起身走到萧成和张春生的位子旁,三人言语了五分钟后,萧成站起来道:“咱们班有58个人,总共需要交11600块钱,大家看着拿,剩下的我来补齐”。萧成是班里家庭条件最好的人,标准的富二代,其实萧成这样说还因为班里有几个家庭经济条件差的学生。这时冯道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然后让做窗户边上的同学把窗户关上,冯道祥站在讲台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咱们这个班主任,但这个活动得让班主任进行下去,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不再是咱们班主任,这个办法有赌的成分,就是赌他贪......”

  周六很快就到了,这次总共去陈风家的有19人,我、王信、萧成、郝文宾、周开、张春生、陈强、陆靖、郑成豪、冯道祥、慕清雨、夏冰、赵芳琼、孙晓、小张老师、宋心蕊、朱琳、魏鹏雨、胡广信。除了家在县城或县城周边的人外,有几个人周五下午放学后都没有回家。按照约定,是早上六点到县汽车站,坐最近的一趟到青牛镇的大巴,七点车到青牛镇汽车站的时候,陈风已经在车站等着,众人下车后,陈风领着众人走到车站大门口,只见大门口左侧停着两台农用拖拉机,陈风走到拖拉机旁道:“爸,胡二叔,这是我们班的语文老师,这些都是我的同学”。胡二叔是一个典型的农民,只是一直淳朴的笑着,陈风爸爸我们见到第一面就一个感觉---帅,皮肤黝黑,脸上也有些许褶子,双手因为经常干农活也很粗糙,但身材修长匀称,上身一件已经有些泛黄的白衬衫却很是整洁,一双破旧但不脏的劳保鞋,头发干净,牙齿洁白,一副老式眼镜难掩墨水气质。陈风的父亲爽朗的道:“欢迎老师和各位同学来我们上青村,陈风前两天就打电话说各位要过来,我和陈风妈都很高兴,今天来我们家,干活是次要的,主要是玩啊,大家快上车”,大家寒暄了两句就都上车了,因为是拖拉机,大家只能站在拖拉机车皮上握着扶手。刚上车,郝文宾就对我说:“陈风的爸爸应该不是咱们本地人,我听他说话有点南方口音”,我听后道:“我也觉得,感觉跟咱们物理老师说话挺像”。

  大概过了20分钟,拖拉机已经开到陈风家的苹果园,众人下车后都道:“哇,这么大一片苹果园都是你家的”,只见老大一片苹果园,已经有很多人在摘苹果,陈风道:“是啊,总共60多亩”,陈风的爸爸说:“现在出去打工的人多了,很多人都没法种地,我这当了一辈子农民,所以就把邻居家的地都租了下来”。这时听张胖子道:“兄弟姐妹们,开工吧,叔叔,你给我们分配任务吧”,陈风爸爸笑着道:“哪有什么任务,小风,你带老师和同学们进园里摘苹果,拣一些大的好的留着,到时候给同学们带回去”,又对着我们说:“大家干会活就歇一会,今天你们来主要是玩,别到了晚上都玩不动了”,陆靖道:“放心,叔叔,我们年轻,有的是力气”,然后拉着陈风的衣角道:“走吧”。

  众人走到苹果园中,陈风分配三个人一组。刚开始都兴致勃勃,干的很起劲,特别是赵芳琼、慕清雨、萧成这种没有干过农活的人,刚开始感觉特别新鲜。陈强跟宋心蕊、慕清雨一组,但见宋心蕊跟慕清雨只间很有话聊,陈强只能在一旁附和。郝文宾跟小张老师、魏鹏雨一组,郝文宾跟小张老师聊着童年趣事,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魏鹏雨是个比较内向的人,只是跟着笑。萧成跟孙晓、张春生一组,三人都比较外向,一直有说有笑的。过一会,跟夏冰周开一组的赵芳琼就开始喊累,冯道祥拿过去一瓶水拧开献殷勤道:“喝口水,歇会”,赵芳琼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了声“谢谢”,“哎呀呀呀,哎呀呀呀”,站在树枝上的郑成豪叫唤道,冯道祥道:“被狗咬了,在那叫唤”,郑成豪摘下一个苹果,表情散漫的道:“我只是想起一句话”,冯道祥心虚道:“什么话”,郑成豪一字一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并且在每个字上都加了重音,赵芳琼听到后,啐道:“没个正形”,然后转身走到夏冰身旁。冯道祥走过来道:“你大爷的,坏我事是不”,郑成豪道:“什么叫坏事,你这光闷骚着喜欢,不说出口她哪知道,我这是在帮你,你说是不郑明”,站在树下接郑成豪摘下苹果的我无奈的道:“是是是”,冯道祥道:“那你怎么不给夏冰说你喜欢她,要不我现在给她说”,我本来以为郑成豪会求冯道祥不要说,其实冯道祥也就随口吓唬他一下,谁知郑成豪眼珠一转道:“冯爷,你要敢说,我谢谢你”,冯道祥不敢相信道:“真的”,郑成豪在树枝一手支撑着树枝,一手示意道:“说吧”,冯道祥又再确定一遍道:“我真说了啊”,郑成豪也肯定的道:“说吧,越大声越好”。其实之前都知道郑成豪性格豪爽,但没想到豪爽到如此,虽然嘴上逗逼爱开玩笑,但在正事上还是很认真的。“夏冰,咱们班有个人喜欢你”冯道祥知道郑成豪的心意后大声道。原来郑成豪本来就想好今天要表白,正好趁着跟冯道祥斗嘴的时候让冯道祥帮自己开个话口子。这时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夏冰红着脸扭过头看着冯道祥不说话,急性子的陆靖道:“看来这是要表白呀”,萧成一看这夏冰也不说话,八字已经画出一撇,推波助澜道:“谁啊”。原来事先就萧成一人知道郑成豪今天表白。冯道祥伸出左掌,面向郑成豪说书般道:“就是这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貌双全,站在树上已经手足无措的少年---郑成豪”。其实这里大多数人都知道是郑成豪,并不感到意外。只见郑成豪从树枝上跳下来对冯道祥道:“谁手足无措了”,然后转头深情的对夏冰道:“夏冰,我喜欢你,自从来到高二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我喜欢你那略带忧郁的眼神,喜欢你天真无邪的笑,喜欢你害羞时手足无措的模样,自从喜欢上你,我都想到了我五十年后的生活。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就让这些好朋友作为我对你爱的证明”。说完从背后拿出一个苹果,慢慢走到夏冰面前。我记得我当时听完郑成豪对夏冰的表白,第一反应是这厮是不是从琼瑶书里抄的情话。夏冰见郑成豪捧着苹果慢慢走来,双臂僵硬,双手紧握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她支支吾吾半天,结结巴巴的吐出三个字:“对......对不起”,说完转身就跑了。郑成豪直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冯道祥在背后推了一把郑成豪道:“快去追呀”,郑成豪转身把苹果放在冯道祥手中道:“看来拉倒了”,赵芳琼走过来道:“要是喜欢就再去争取一下,夏冰这姑娘腼腆,你这突然一下子她可能没反应过来”,郑成豪像泄了气的皮球道:“不用了,我了解她,外柔内刚,一旦认定了无法改变”。现在来看,郑成豪这句对夏冰的评价十分靠谱,从对周开十几年不变的痴情,当然,这是后话,在此按下不表。

  赵芳琼见郑成豪无动于衷,只能自己追了出去,慕清雨也跟着追了出去。这时陆靖走过来拍着郑成豪的肩膀道:“可以呀豪哥,勇气可嘉,但你不能就这么一下子就完了,应该像赵芳琼说的那样,再争取一下”,郑成豪用手抹了把脸道:“没用了,虽然她刚才吞吞吐吐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坚决,这丫头之前应该也是知道我喜欢她,所以之前我逗她,她也不怎么回应我,这种感觉我自己最清楚,其实今天我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表白的,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内心一个交代,这样的结局也不算意外”。众人听了也是一阵叹气,其实在当时,很多人也看出夏冰对郑成豪没感觉,这样的结局不仅郑成豪不感到意外,众人也觉得不意外。

  过了大概十分钟,夏冰和赵芳琼、慕清雨回来了。夏冰这时走到郑成豪身边道:“成豪,对......对不起啊,我......我也不知道该......该怎么说,我非常愿意跟你做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只是......”,后面的话没法说出口,郑成豪转身爽朗的笑道:“你这人就是心肠太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整的像你做错了事一样”,然后仰起头对众人大声道:“从今天起,夏冰就是我郑成豪的妹妹,谁要是敢欺负夏冰,先过我老郑这一关”。郑成豪因为小学一年级留过一级,比班里大多数人都大一岁。说完后低头双手搭在夏冰肩膀道:“这样你心里好受一些了吧,你放心,往后你豪哥只对你有兄妹朋友之情,不会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只见赵芳琼走过来道:“太好了,恭喜夏冰认了一个好哥哥”,说着带头鼓起掌来,众人也跟着鼓起掌,冯道祥也不知是不是合时宜的道:“也算是皆大欢喜”。直到高中毕业后,我们才知道此时两人心中所想,这都是后话,在此按下不表。

  注:本文在写作中会出现很多按下不表的坑,这些坑大多是他人心中所想或后来的事情,这些坑我会一一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