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姐,我不想报仇了。”
“不想报仇就不想报仇,你起来好好说话,免得旁人看去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宋淑曼摇摇头,眼泪只一霎便淌了下来,这些天她做的噩梦太多,心里亏欠也有对林黛兰一份,她与宋淑曼jiāo好,那自己当真心朋友,她不想再害了林黛兰。
“陈念姐,你能不能放过林黛兰?”
陈念手一撇,又坐回位置上去,任凭宋淑曼跪着去,“林黛兰?你求我放过她,不如去跪着求廖慎言把huáng金给我。”
“陈念姐,我没了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害了黛兰……”
“同我什么gān系?”陈念笑了笑,“那时候答应得那么慡快,现在开始同我当圣母玛利亚了?是不是接下去还要给我念圣经?教我如何做人?”
“陈念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日后忏悔一辈子……”
“你也不必在我这当慈悲菩萨,廖慎言下午就把那批huáng金送来了,今天下午过后,我自然会把药给廖慎言送。”
“可以从地上起来了吧?”
宋淑曼点点头,抹了脸上的泪,她在旁边坐着,一坐坐到下午,陈念喊她吃饭也不去,她说她就在这里等着,等药给林黛兰送去,她就走。
陈念骂她有病,说她是魔怔了,jīng神都不太正常。宋淑曼是有病,每日每夜她都在受煎熬,梦里,她的孩子谴责她,她的母亲对她失望。
她快要疯了,只求最后能做一点事,不能亏了最后一点良心。
只是宋淑曼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到,她下午会见到的人不止廖慎言,还有他的丈夫,季扬青。
“季扬青?!”
季扬青显然有些慌张,他站在廖慎言旁边,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淑曼,你怎么出院了?医生不是说明天才让你出院的吗?”
宋淑曼看了看季扬青身边站着的的廖慎言,“你们早就认识?”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宋淑曼接着问季扬青,“我今天要是没来,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一辈子?你同廖慎言既然是同一伙的,又何必来娶我?你今天所作所为为的什么?羞rǔ我吗?”
“季扬青,我到底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棋子?”
“淑曼,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我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假的吗?季扬青,难怪那时候宋家的危机你解决得这样快,原来不过是个圈套啊?”
“季扬青,所以那时候,你也有能力救我父亲的,是不是?”
廖慎言有些不耐烦,宋淑曼的责备言语就着哭声磨得他耳朵疼,“你们小两口吵架能不能换个时间地点吵?这还有人有正事要办呢。”
“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给自己的太太喝药避孕,一个把自己的太太骗得团团转。”
“对了季扬青,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
季扬青拉过宋淑曼的手腕往外走,他高兴得藏不住,险些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把宋淑曼打横抱回家去了,“你怀孕了?真的!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宋淑曼甩开他的手,“是过去式了,季扬青,我把你的孩子杀了,他已经死了,你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季扬青,过去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们两个人不要管从前不要管其他有的没的,就这样慢慢悠悠把日子过下去也挺好的。”
“这些年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是一直站在我这边的,我原本想,等我报完仇,我们就去上海,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后答案吗?”
“淑曼,淑曼,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你父亲,真的。”
宋淑曼哭着摇了摇头,她压着哭腔里的颤抖,“我记得那天雨下得好大,我跪在廖家门口哭着喊着求廖慎言放过我父亲,季扬青,那个时候你在哪里?难不成在和廖慎言喝茶看我笑话吗?”
“我被我从小到大的竹马骗,被我结婚五年的丈夫骗,你们每个人都是为了证明我有多蠢才出现在我身边的吗?”
季扬青一只手将宋淑曼两只手都拴在一起,季扬青的力气太大,宋淑曼挣脱不开。他弯腰低头,贴着宋淑曼的耳边说:“宋淑曼,你我之间谁又比谁高尚?你不也爱着那个女戏子吗?如今你是我太太,她也为人太太了,你还念着她?”
“你真以为你父亲清清白白?他要是当真清清白白,他怎么会被关进去!”
宋淑曼曾经想,温柔沉稳的季扬青发火会是什么样的,她想象不出,这会儿倒是不用特地去想了。
“季扬青,你装了这么久,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