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周香筎看着飞走的雀鸟,忍不住的破涕为笑,“多谢你,嫂嫂。”

  林梦秋送着她到门边,从红杏那接过一个匣子,塞到了她的怀中,“你家中既是不同意,想必和离之后也不会多顺利,这个你留着傍身,若是有事记得让人来找我。”

  “我不要,若我能再坚定勇敢些,将他所做之事公之于众,周姐姐或许也不会死,嫂嫂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今日嫂嫂之言与我如同万金,已经足够了。”

  “这是我的私房,世子不知道的,而且都是些小玩意算是赠与你的临别礼,愿你前路锦绣,海阔天空。”

  周香筎拒绝不掉林梦秋的好意,而且她确实处境艰难,嫁妆都空了,就算和离回到周家,也只会受到白眼和轻视,以后恐怕更是举步维艰。

  但她已经打算好了,回山西外祖母家,一切重头来过。

  “那香筎便厚着脸收下了,以后定当倾涌以报嫂嫂的恩情。”

  想起方才林梦秋提到世子时眉眼的温柔,笑着与她说恭喜,“我早就发现了,嫂嫂看大哥的眼神与我看他时一般无二,但嫂嫂比我运气好,也比我有眼光。”

  这世道便是如此荒谬,沈彻凶名在外,却是个赏罚分明有底线之人,看似光风霁月人模人样的沈少仪,内里却是个衣冠禽shòu。

  林梦秋就想起了沈彻来,忍不住的抿唇浅笑,是了,她的运气确实很好,前世今生都能让她遇上了沈彻。

  看着周香筎行礼与她道别,那抹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她才叹息着回了里屋。

  就算她劝了周香筎许多,如今沈少仪也已经恶有恶报,但她听闻这件事,依旧觉得心中难受,就算沈少仪死了又如何,被他所伤害的人还在为此痛苦。

  这些日子她都被拘在chuáng上养病,簿子许久未写了,沈彻让她练字也落下了,这会郁气难消,便让红杏取了笔墨,躲在房中写字。

  先是挑了这些日子的事,一一记在簿子上,有险有惊更有喜,百味杂陈,写完之后仍觉郁气难消,锁上簿子又摊开纸卷开始练字。

  就连时间流逝都未曾察觉。

  沈彻进屋时,便看到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像是在练字,反倒是像要撩了袖子与人去打一架。

  练字能静心养性应是件舒畅的事,有这么痛苦吗?若是不喜欢直说便是,何必在这装模作样,尤其是身上还带着伤。

  沈彻没有开口,而是上前从她手中轻飘飘的夺过了笔,“不要糟蹋了我的笔墨。”

  林梦秋这才回过神来,但今天她就像是被雨打了的娇花,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劲来,就算是看到他也只是轻轻的喊了声爷。

  沈彻忍不住的皱眉,平日她看见他可不是这个神色,事出反常必有不对之处。

  他静默良久也不见林梦秋有反应,依旧耷拉着脑袋拘束的坐着,这是怎么了。他方才的语气太凶了?

  应当也不是,平日他拿剑抵着她的脖子,凶她让她滚,都不见她如此,反而还越挫越勇,贴得更近。

  难道是下午太过分了?

  屋内没人说话,顿时气氛沉了下来,往日她的小嘴就像是塞了蜜,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今日怎么不说了。

  又等了会,还是不见她开口,沈彻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能以为是午后的那场chūn动,让她不喜了。

  那会她清醒后确是红着眼要哭。

  他把玩着指间的竹笔,默了默,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松动,轻呵着道:“为何不高兴,午后那事,你不喜欢?”

  沈彻说话向来不会转弯抹角,想知道便问了,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倒把林梦秋给问懵了。

  她是不高兴,但午后那事?什么事啊?

  林梦秋除了身世这件事,基本上不会对沈彻有所隐瞒,而且周香筎要和离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他迟早早知道的,就倒豆子似的全给说了。

  “爷,阿筎好可怜,二弟如此待她,周家人竟然还不准她和离,难道在他们眼里,不应该是阿筎最重要吗?居然为了这虚无的名声如此对她。”

  说着说着她又义愤填膺起来,那气愤的劲儿,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委屈的人是她。

  沈彻只知道沈少仪在外gān的混账事,他房中之事并未去管,也是这会才知道周香筎日子过得竟是这般难。

  他还未有反应,就听林梦秋继续道:“爷,阿筎好可怜,我们能不能帮帮她?”

  别的女子可怜不可怜与他何gān?他忙府内朝中事都来不及,谁有时间去管个毫不相gān的人。

  而且这与她林梦秋又有何gān系,要是他没记错,这两人才认识不到两个月,平时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更无私jiāo,她有这些闲功夫,不能把病早日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