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我虽然不是好什么好人，但是也不至于去对付一个孩子。再说了，我马上就要去和亲了，没必要那个孩子的身份被皇兄知道，会与我争宠。”
白清荷说了这么多，其目的只不过是想要解开误会，不想让程娇讨厌她而已。
“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小忆的真实身份，是担心将她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太后率先发现，会继续刺杀这个孩子，我只是想要保护她。”
“保护她？”程娇还未说话，如意便先冷笑了一声：“若你真的想保护她的话，你为什么不把她的存在告诉东城誉？我不相信，你每日和东城誉见面，就寻不到一个机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你怎么就知道，陛下他不知道这件事呢？虽然说陛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孩子，但这后宫内想要为他生孩子的宫妃可多的是。他难道就真的会允许，一个身份卑贱的宫女替自己生下这第一个孩子吗？更何况，这个宫女并非他真心喜爱的，而是他被下药被迫宠幸的，对一个帝王来说，这可是一件无比耻辱的事情。”
“最是薄情帝王家，这是就连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白清荷耸耸肩：“陛下可比你们以为的，要冷酷也聪明得多。他从那么多兄弟当中杀出一条血路，坐在了这个皇位上，除了狠辣之外，心机也是最为深沉的。”
“他对后宫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懒得去管罢了。对他来说。江山重要，朝廷关系也重要，只有这后宫啊，不过是他无聊之时消遣的游戏。”
“看着一群女人在后宫中，互相陷害，互相污蔑，用各种在他看来愚蠢又谄媚的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可比戏台上的戏子表演的生动有趣多了。”
帝王之爱，最为薄幸，后宫佳丽三千，都不过是他无聊之时的消遣物罢了，真正让他上心的，却无一人。
对他来说，孩子其实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重要。亲人又如何，当初他不还是照样的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只为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皇家的血缘关系本就淡漠，他不想要的孩子，即使替他生了下来，也照样可以视而不见，任由别人欺辱甚至杀害。
小忆的出生对他来说，非喜是忧，他不可能任由一个低微的宫女生下自己的长女。无论东城誉知道或是不知道，那个孩子总是不得他喜欢的，太后的做法，某种意义上正好符合了他的心意。
想要保护那个孩子最有效的方法，不是把她的存在告诉东城誉，而是减少别人对她的关注。越少人知道她的身份越好，只有这样的话，也许才能保护那个孩子平安长大。
“其实栾贵妃的做法，某种程度上也不算是错，在那个孩子带离皇宫的话，也许比在冷宫中更为安全。”
只是谁都没想到，将那孩子带走的过程中，会遇上瑞王。
栾青玉见突然提到了自己，立刻抬头看去，见白清荷替自己解释，她下意识的便想要看一下程娇的表情。
程娇只是低着头，并没有看向任何人，她似乎听见了白清荷的话，又似乎并没有听到，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并没有一个事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东城誉是知道小忆的身份，并对她的死视而不见不是吗？”
如意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白清荷一个人的臆想而已，所有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来表明东城誉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她总觉得小忆太苦了，哪怕小忆已经死亡了，她却还是愿意将她的曾经想象的温柔一点。
东城誉作为她的父亲，也许只是不知道她的存在，并不是不愿意保护她。
她还记得，当自己和小忆说，要带她去找爹娘的时候，她的眼中亮起了光，明亮又清澈。
对她来说，爹娘这个词，是值得期待的。
“是真是假……”程娇缓缓的启唇，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将视线看向她，她的眼眸冷漠，黑色的瞳孔氤氲出深不见底的幽暗：“……试试不就知道了。”
既然不知道东城誉是否知道小忆的存在，那现在就让他知晓好了。
如果他真的关心在意小忆的话，那杀了小忆的瑞王，势必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会为小忆报仇，将瑞王绳之以法的。
若他根本就对这个孩子毫不在意，甚至对小忆的死亡乐见其，即使知道真相也无动于衷的话……
那小忆的仇，就自己亲自来报！
既然如此，那便试一试，不管真相如何，这个瑞王……
她都不会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这件事我自己去做，不会拖累你们，”程娇收敛了眉眼，语气淡淡的：“我是自己偷逃出冷宫的，和任何人无关。”
程娇看向白清荷：“若陛下查出，有人看见你带我出宫，便说是我威胁你的。”
“我不同意！”白清荷还没有说话，便被栾青玉打断了。她急切的看向程娇，满眼担忧：“这太危险了。”
说实话，她自从入了深宫，便没有什么朋友了。在冷宫中度过了那么多日日夜夜，只有黑暗和血腥相伴，程娇是她挣扎在黑暗中这么多年，遇到的第一抹光。
就像是婴儿会对初见的第一个人，有依赖感一样，栾青玉对程娇，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感。
所以她不愿意程娇遇到危险。
“你想要知道皇兄的想法，这件事我们来做。我们两人一个怀了正值盛宠，如日中天，一个马上要去和亲，皇兄现在对我的要求有求必应，这点事情，还不需要你来费心。”
白清荷拉着程娇的手，怕她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惹恼了东城誉。
“我现在带你回冷宫，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去冷宫通知你。”
“那个……不用去冷宫了，”白清荷带着程娇要走，栾青玉急忙上前拦住，表情略带几分讨好道：“娇娇，你不是说，想要出来吗？”
“我已经和陛下请旨了，她同意让你出冷宫，来陪我了，你先去我的宫中，暂住一下可以吗？等陛下心情好了，我会说服他，为你赐单独一座宫殿的，你先陪陪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