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改变身份

  程娇躺在岸边,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待身上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便忍着身体的疼痛爬了起来。

  她随手折断一根树枝,用来支撑的身体,然后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去。

  她身上的血还在流,趁着现在还有体力,得尽快找人医治。而且这里人烟罕至,并没有什么吃的东西,若她继续待在这里,身体越来越虚弱之下,便更难走出去了。

  程娇从清晨走到中午,不知是因为太过疲累,还是因为她一直往上流的路走,只觉得体力消耗得越来越大,看着身边的东西都有些重影。

  正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想停下休息的时候,突然发觉前面的湖里好像起起伏伏,飘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程娇走得近了,才发现那好像是一个人,她面上一惊,也顾不得休息了,扔掉树枝便踏入了河中。

  幸亏女孩已经被飘到接近岸边了,程娇不需要凫水,便可以直接抱着女孩,一步一步走到岸上。不然以她现在的体力,即使想要从水中救人,怕是也有心无力了。

  程娇将女孩拉到岸边,刚把女孩翻过来,便心里一凉。

  女孩带了一层白色面纱,因为浸水的原因,变得透明起来,一眼便可以看到面纱里的脸蛋,泡的浮肿发白了。

  她伸手,探了一下女孩的鼻息,果然已经没有气了。

  “喂!你醒醒!醒醒啊!!”程娇愣了几秒,由不甘心,跪在女孩身边,用力的按压女孩胸口,给她做心肺复苏。

  可死了就是死了,任凭她再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将已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唤醒。

  程娇已经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就在给女孩心肺复苏的过程中,因失血过多加上体力消耗过大,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过来,是被冻醒的,晚上的冷风吹在身上,引起一阵战栗。

  程娇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原本明亮的太阳已经被寒凉的月光所代替,她看着身边自己已经僵硬的尸体,半晌,伸手,覆在了女孩的脸上。

  “对不起……”程娇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轻声道:“我现在,想借用一下你的衣服,可以吗……”

  女孩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哪里,悄无声息,并不能给予任何回答。

  程娇等了一会儿,才将手从女孩的眼睛上拿开,开始脱衣服。

  将自己的外衫脱完后,她扒下了女孩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又一件件的,将自己的衣服给女孩穿好。

  最后,她才解开女孩的面纱。

  因为逃跑出汗再加上落水的原因,她脸上原本的伪装早已消失,如今也没有趁手的东西来易容,只能先借女孩的面纱一用。

  面纱的材质轻薄,在离开了水以后,早已经被风吹干。哪怕女孩已经去世了,程娇行动的时候,却还是轻手轻脚的,仿佛女孩此刻只是睡着了,她怕吵醒女孩的美梦一样。

  面纱一解开,女孩的容貌便更加清晰的映入眼帘了。

  她的脸因为已经被水泡的浮肿了,所以皮肤苍白的接近透明,鼻子有些塌塌的,在鼻翼两边,分布一些小小的斑点。嘴巴没有一丝血色,相较于一般人稍大一些。

  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却带着几分可爱的味道,像是蒙奇奇一样。

  只是……女孩这张漂亮不足,可爱有余的脸上,从鼻峰到嘴角,分布着一大块灰色的胎记。

  这应该就是女孩为什么会带面纱的原因了。

  “真的很抱歉……”程娇将女孩的尸体搬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她实在没有力气再为女孩挖一个坟墓了,便寻了些树叶替女孩将身体盖好。

  她弯腰拜了拜,便拿着一根树枝,佝偻着腰,继续向前走。

  又饿又冷又累,饥寒交迫的感觉不断的吞噬着她的神经,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努力的甩了甩头,想将晕眩感退却一些。

  “丑奴!”疾驰的马蹄声从远处靠近,程娇听着声音,想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却实在是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手撑着树枝,单膝跪地,冷汗将发丝沾染到额头上,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丑奴!你娘亲已经死了,草药不用找了,小姐让我寻你回去!”马蹄声在程娇面前停下,程娇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耳朵一阵嗡鸣,听不清面前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无论来人是不是东城誉派来抓她的人,程娇都没有力气再逃了。她剧烈地喘息着,因为身体太过疲惫,五官都似乎封闭了,她的眼前又开始眩晕,并一阵阵发黑。

  “丑奴!你这便跟我回去!”程娇能听到马上的人在说话,却听不见他具体说了什么,所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都变得模糊不堪。

  季一连续喊了几遍,都不见白衣少女的回答,不由皱了皱眉,脸上满是不耐烦。

  他对于少女浑身的狼狈视而不见,只恼怒于她的沉默,想着小姐还在府中等着消息,不由又催促了两句。

  “丑奴,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季一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甩向半跪在地上的少女,少女原本便满身伤痕,已将白色的衣裙沾染的斑驳。

  这一鞭子下去,混合在所有的伤痕中,并不显得突兀,但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不堪重负的程娇,被这一鞭子压弯了脊梁,瞬间趴在了地上。

  “真是丑人多作怪!长得这么恶心,除了小姐,谁会收留你这个丑八怪!”季一见自己这一鞭子下去,白衣少女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他犹豫了一会儿,想要直接离开,却终究没害过人,抵不过心底的一丝惧意,咬咬牙下了马。

  但下马之后,也不安静,嘴巴还在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的:“你娘亲死就死了,贱人贱命!那药本来就是小姐的,小姐给谁是她的自由,竟敢同小姐闹脾气,活该你受这个罪!”

  程娇的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模糊了,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快感觉不到了,随着男子的慢慢靠近,她的意识,也最终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