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干什么?”锦袍公子凑到他面前,伸出五指在他那双浑浊的白眼前晃了几下,笑道:“你说要干什么?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自然是要你赔偿啦!”
他的手一连晃了好几下,见老头果真是瞎了,顿时起了玩乐之心,手腕一翻,一个巴掌抽到老头脸上,将那老头打的踉跄了好几步,连身后的小姑娘都被撞倒。
尖叫声、嬉笑声不断响起,场面有些混乱,而酒楼的主人也带着小二上前,陪着笑脸低声对那锦袍公子道:“曹公子,您看这小店还要做生意……”
锦袍公子神情不耐烦的一把将他推开,嚷道:“滚开,这老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人,之前就不怀好意的往我身上撞,指不定是个惯偷,想要偷本公子的财物,我看啊,不如把他抓去送官。”
他身后的狐朋狗友连忙道:“公子说的是!”
“老爷,您放过我们吧!”这父女一听锦袍公子的话,连忙跪了下去,这年头要是被抓进官府,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酒楼的主人有些为难道:“曹公子……你看这……这老儿小的也是知道的,他眼睛确实是瞎的,一直在小店唱着小曲,父女两相依为命……”
那锦袍公子闻言,阴测测的看着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曹禺冤枉他咯?”
店家赶紧道:“小人不敢……”
曹禺不耐烦道:“滚开,这里没你什么事。”
他身后的同伴嬉笑着向那小姑娘扑去,老头吓的惊慌失措,小姑娘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见状连忙向后逃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呼救。
刘十三一直冷眼旁观,这种事他虽然看不惯,但也不会贸然出手救人。
周围的看客知道曹禺的身份,也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老头知道情况不妙,张开双手慌乱的上前阻拦着,被曹禺身后的同伴一脚踹开。
老儿被一脚踹的滚出好几米远,一直滚到楼梯口,他大声哭喊着:“怜儿啊,你快跑啊!”
“爹!啊……”小姑娘见自家老爹被人踹翻,下意识的要冲过来,却看到曹禺当先冲了过来,吓得尖叫一声。
老头儿听到女儿尖叫,情急之间,连滚带爬的循声奔去,一个不留神一脚踩空,去楼梯上滚了下去。
“不好!”酒楼的主人大惊失色,赶紧吩咐仆人道:“快下去扶着,可别出人命的好!”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周围的看客纷纷退开,留出好大一片空地,而刘十三和两个护卫正好站在楼道上。
小姑娘连哭带喊的求救了半天,见无人理她,情急之下,下意识的向场中的另一方人逃去。
刘十三见小姑娘跑来,眉头一皱,他正要退开,省的惹事上身,不料小姑娘已经跑到他面前,哭喊道:“叔叔,救救我!”
刘十三正要伸出手将她推开,却不料那小姑娘一把拉住刘十三的手。
这个场景被曹禺等纨绔看在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他们见刘十三拉着小姑娘的手,只道他要将那姑娘拉去身后护住,登时大喝起来:“哪来的野狗,敢管老子的事?”
刘十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阴冷的问道:“你说谁是野狗?”
曹禺几个纨绔见对方只有三人,这里又是博望郡,岂会将刘十三等人放在眼里,撩起袖子就冲了上去!俺们辽东汉子就是这个暴脾气!打人都不带事先吱声的!
“干他娘的!”刘十三和两个护卫都是从无数血战中走过来的,本就是桀骜不驯之辈,此刻见对方竟然一语不合就冲上来,也是心头火起,都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然而这一摸却是摸了个空!
原来苏毅怕他们出去惹事,特意吩咐这三人不准将兵器带出去。
刘十三等人反映过来时,曹禺几个已经冲到面前,情急之间,刘十三当先一脚踹出,却不想曹禺身手不错,向旁一闪,竟然堪堪避了过去。
刘十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曹禺虽然闪开,但他身后的同伴却没这个身手,被刘十三一脚踹出好远,捂着胸口躺在地上闷哼起来。
曹禺也吃了一惊,他跟族中的长辈学过一些功夫,虽然练的半精不熟,但教授他武艺的都是辽东之地数得着的高手,眼光还是有一些的。刘十三那仓皇一脚即快又狠,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刘十三为人机警,一脚踹出之际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们本就身份微妙,此时又在酒楼和人发生冲突,只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快去通知公子!”自进入辽东以来,做事谨慎的刘十三早就改口称呼苏毅为公子了,若是在这种公共场合还叫苏毅主公,那才是自寻死路。
他刚喊完话,就替身后的随从打起了掩护,一拳直扣对方的咽喉,将曹禺另一个同伴打的跪倒在地。
曹家有不少族人担任过武将之职,曹禺自然能看出对方出手狠辣,使的招式似乎有点军方的路子。
苏毅看到一个护卫神色慌张的跑进来,顿时脸色一变,低声喝道:“怎么回事?”
“大……公子,打起来了,刘爷和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苏毅大惊失色,他怒道:“刘十三是怎么回事?他为人一向机警,怎会如此不晓事?”
高黑虎却是大大咧咧的吼道:“刘十三和人打起来了?草他娘的,谁敢跟我们的人打,主……公子,待我出去看看。”
苏毅连忙拦住高黑虎,说道:“不急,我们一齐去看。”
这博望郡出入多贵人,在这种地方和人发生冲突,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只是刘十三是桃花寨的老人,若是就将他丢在外面不管不问,只怕会寒了兄弟们的心。
更何况,以苏毅对刘十三的了解,他不是个冲动的人,现在竟然在外面和人动起手来,想必是对方先出手挑衅。
不愿惹事是一回事,但真要有人打到自己头上,也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