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掳回来的姑娘,这一路下来,渐渐地放开了,对她们来说,到哪赚钱不是赚钱呢?以前她们在荆门县给万家卖身,赚的钱由万家抽出了大头,青楼的花销又占去一部分,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既然苏毅许诺了她们,回去之后仍开家青楼给她们做生意,管事还是交由那少妇来做,这些女子自然千肯万肯。反倒是从医馆掳来的郎中不好处理,这厮的脾气又臭又硬,一路上又是寻短见,又是逃跑的,苏毅杀又不是,不杀又怕他闹事,只得让人用布封好了嘴,塞进马车里。
苏毅等人的装扮很是奢侈,比那些往来的客商还要上档次,这上饶县既然开了胡市,自然不缺有眼力劲的人,很快并有几个男子靠了过来。
其中一个男子长相淳朴,但那双贼眼却滴溜溜的转着,抢在其他男子靠拢之前,先献媚的跑上前来,一把拉住苏毅的袍子。
高黑虎那蒲扇大的巴掌正要扇去,苏毅连忙喝止。
“你这厮是什么人?”苏毅皱着眉头,一下子甩开那男子的手。
那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贱兮兮的干笑两声道:“这位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这拖家带口的怕是从辽东过来的?”
“恩。”苏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少交谈的兴趣。
“嘿嘿。”这男子见状,心道眼前这位爷不是个好相与的,赶紧换上一副老实人模样道:“这位公子,小人叫殷松,因为有点眼力劲,在这胡市中,客人们出手的东西是好是坏,一眼就能辨出,故此大家给了小的一个诨号,唤作鹰眼松,嘿嘿嘿……”
那殷松的话还未说话,苏毅便掏出一锭银子向他抛去,吩咐一声道:“那行,我既然来了上饶县,也就顺道看看这边的胡市,你在前头带路,有什么好东西给我挑出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好咧!”殷松一把接住抛来的银子,拿在手中不住的掂量起来,感到手中传来沉甸甸的分量,顿时喜上心头,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道:“公子请放心,小的一定给你捡漏捡个大宝贝来。”
“恩。”苏毅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殷松在前头带着路,他见苏毅出手阔绰,越发笃定这是个富家公子。其实外来人不知道,像殷松这种混迹在市集的人,每领着一名贵客买走一样贵重的东西,都是有大额抽成的。
只是他们也习惯见人下菜,在领路过程中,发现客人只是个富家子弟,在鉴别宝物上是个雏儿,什么好看买什么的,便领着他们去买一些看似好看,实则并没有多少价值的东西。
而那些眼光毒辣,又有大量护卫跟随的豪客,他们自然不敢得罪,虽说不能一心一意为他们服务,但肯定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一点都不含糊,这也是他们虽然坑蒙拐骗什么都做,但还能安然无恙的活跃在集市中的原因。
有背景有权势的他们不惹,有实力的地头蛇他们也不惹,而那些路过的富商,识货的他们不惹,至于前来游玩的富家子弟,那是能宰多少宰多少,反正也不指望对方会当回头客,即使时候找上他们,他们也有理由推脱。
殷松带着苏毅在珍宝市场逛了一圈,其中样式精美的饰品数不胜数,但苏毅一直表情冷淡,而那些青楼的姑娘见惯了真金白银,这种货色一拿到手上便知深浅,也是看过就算,没什么兴致。
殷松虽然在前头带路,但一直留意苏毅等人的反应,此时见状,微微叹了口气,显然这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他见对方女眷众多,以为女子爱美,带她们来这逛上一圈,肯定能兜售出不少东西,没想到那些样式精美的饰品竟然不被她们放在眼里。
胡市的确很热闹,大部分人都穿着兽皮毛毡,这些商人便是胡人,而汉人商户则裹着棉袄蹲在一旁,摆个地摊,胡人商户和汉人商户互不往来,彼此虽有芥蒂,但一般不会发生冲突。
不过苏毅看得出来,在这个地方,很明显汉人商户的地位不如胡人商户。
“客人,这里有好货色哟。”很快,他们几个便转到奴隶市场,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凑了过来,见到殷松后一愣,殷松对他使个眼色,猥琐的男子顿时大喜,赶紧向苏毅走来。
“退后!”苏毅身后的一个力士见那男子要上前来,踏前一步,大喝一声,将他吓得后退好几步。“公子,这位叫瘦三,此人精通汉话和胡话,专门替胡人老爷们翻解胡话。他服务的几个胡人老爷,都是当地有名的奴隶主,手底下的奴隶应有尽有,保管您看的满意。”
“对对对!”瘦三极力的向苏毅推荐道:“我们这有从汉人村落抢来的姑娘,都是黄花大姑娘,还没叫糟蹋过,这位老爷买回去当小妾正好!”
瘦三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神情献媚的看着苏毅,他看的出来,像苏毅这种衣着光鲜,身后又跟着大批护卫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这种人要么有权有势,要么年少多金。
苏毅有了些兴趣,他顺着瘦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高台,上面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她们模样凄惨,显然受了不少的罪过。
瘦三见状,赶紧道:“这位老爷您放心,上面的货色,没开苞的雏儿,一贯钱一个,姿色好的贵些,那些不是雏儿的五百文一个,价格公道,您要不要上去瞧瞧。”
苏毅抬眼看去,一个大腹便便的员外走到衣衫褴褛的女子身前,伸出一只肥手握住了女子的幼乳,随即嘿嘿一下,用力捏了起来,嘴里还叫嚣道:“这小妮子手感还行,但胸太小,一贯钱太贵了,四百文如何?”
跪在员外面前的女子突然抬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胖员外痛的大吼一声,另一只肥乎乎的手对着女子就是一个巴掌,打的女子摔倒在地,肿起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