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公子闻言,露出了喜色,继而皱了皱眉头道:“这韩公子也太小心谨慎了些。”他本想问那姓韩的为何不派八千骑兵进城,但转念一想,韩文海此来就是为了捉拿陈虎的,他派八千骑兵守在城外也在情理之中。
站在锦袍公子身侧的校尉却突然变了脸色,八千骑兵!对方竟然有八千骑兵守在城外。看来他们得到的情报有误,陈虎一直以为这些豪强和乡绅势力只有一两千外援。
埋伏在王家庄的探子来报,当日看到五百骑兵去了王家庄,不想对方光骑兵就有九千骑!
上郡县的驻军不过万余人,锦袍公子听闻苏毅派了八千骑兵守在城外,自己则带着一千骑兵和王彪集结军队,顿时得意洋洋起来,己方光骑兵就有九千骑,人数已不属于上郡县的官兵,更何况还有他们这些豪强势力的一众庄客从旁协助。
“今天就是这姓陈的狗官的死期!”锦袍公子狞笑一声道:“这狗官鱼肉乡里,不把我们刘家放在眼里,我今天倒要他看看,这上郡县究竟是谁的天下!”
一些富家公子也集结到他跟前,朗声道:“不错,以前徐达担任上郡县令的时候,也不敢得罪我们,这姓陈的不自量力,以为有了军队都可以在上郡县为所欲为,我们今天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锦袍公子突然问道:“那韩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大军什么时候能够集结完毕?”
一位富家公子凑到上来道:“韩公子派了一千弓箭手过来,让我们带着庄客家丁先在城里闹起来,只要我们守住城门,他随后便会派大军进来……韩公子说这样是要制造上郡县百姓对陈虎残暴统治不满的情景,然后他再带着兵马进城,到时擒下陈虎一是为民请命,二算为国除贼。”
锦袍公子脸上肌肉扯动一下,有些无语道:“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既然如此,那一千弓箭手在哪里?”
富家公子连忙道:“就在队伍后面,刘公子,那些弓箭手太可怕了,每一个都神情狰狞,一看就是杀过不少人的军汉。”
“这一千弓箭手有没有领头的?让他过来。”锦袍公子皱了皱眉道。
随后那富家公子带来几十个背着铁胎弓的男子,这些人都身披轻铠,腰间悬挂弯刀,他们装备精良,尤其领头的那个,五官很平,此人鼻梁低矮,迎面便看到两个朝天鼻的鼻孔,他双目细长,眼神锐利的让人不敢和他对视。
此人名叫何远,是何奎的同乡,也是猎人出身,箭术尤在何奎之上,本来以他的本事足可以进入夜不收这个序列,只是何奎被调去训练夜不收,山寨的弓箭手没人教授箭术,他便留在桃花寨担任弓箭手中的小头目。
一直以来他都在山寨训练弓箭手,很少带兵下山,因此立的功劳并不多,也就一直屈居于小头目一职,这次苏毅有意要提拔他,故此带他下山,由他带着一千弓箭手先随那些富家公子入城。
何远一直在山林中打猎,养成了一种野兽般的直觉,他身材粗壮却异常灵活,就是在荆棘遍地的丛林中也能疾步如飞。
那校尉自打何远等人过来,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看,这几十人个个凶神恶煞,其中几人见一旁有官兵在打量他们,也是回瞪过去,只是他们身上的杀气重,这一瞪竟让校尉身边的几个军汉吓得不敢动。
何远也注意到了那校尉的目光,随意的瞥了一眼,不屑的冷笑起来。那校尉被何远盯了一眼,就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后颈发麻。他注意到,何远更多瞄的是他的脖子和胸口要害部位,再看到何远背后的铁胎弓,那校尉就不寒而栗。
这些桃花寨的弓箭手本就对官兵没什么好感,他们在纵横山脉内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而这些官兵却在县城醉生梦死,何奎自然不会把校尉等人放在眼里。
“你们怎么回事?在城门口磨磨蹭蹭的,是不怕陈虎发现你们要做事吗?”何远一到,便扫了眼锦袍公子,看情形,这身穿锦袍的公子似乎是这些人中的领头的。
锦袍公子原本还想摆谱,让几个富家子弟叫这伙军汉过来,却不想对方直接是过来问责,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刘公子是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攻进去?”一个富家子弟陪着小心道。
何远看了眼漆黑幽静的街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沉声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这就进城,向县衙杀去。”
锦袍公子松了口气,正想撺掇何远带着一千弓箭手先上,却没想到何远一指边上的校尉道:“让这厮打头阵,你们带着家丁和庄客随后跟上,我会领着弓箭手在后压阵,碰到有不长眼出来拦路的,老子一箭射穿他的脑袋。”
“凭什么要我们打头阵?”那校尉气的不轻。
“凭什么?”何远冷笑一声道:“就凭老子比你官大,就凭老子杀的人比你多,够了吗?”
锦袍公子心中也有气,但听到何远的话后心中一动,心想那苏毅虽然是武官,却未必能调动这些兵马,恐怕这些人都是听了公孙一清的命令,协助苏毅捉拿陈虎的,他们的官职不一定比苏毅低。
想到这,锦袍公子心中的不满一扫而空,他对校尉说道:“这陈虎投敌卖国,他手下的将校为虎作伥,你现在打头阵也正好能洗脱自己的嫌疑,莫要等公孙大人的大军到了,再怪我没有尽力维护你们。”
校尉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之色,他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士兵开始向城内走去。
“这城楼上可有士兵把守?”何远取下身后的铁胎弓,随手往城楼上一指。
锦袍公子道:“这城楼上还有八十个士兵把守着,那些不听话的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你尽管放心就是,有他们看着城门,韩公子放心领着大军杀进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