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于去年娶辛氏为妻,今年入秋后,奉颍国君主司俨的诏令去边关督造烽隧,亦要维护阳关之外,胡汉市易的秩序。
而颍国君主身患疾病,便命王后裴氏近侍在侧,举国政务皆由国相翁仪代之。
郁都尉即为颍国官员,短暂外任时虽可携带家眷,但是他那家眷却不可携带过多的辎重或是使唤下人。
裴鸢因而还是决定带上绛云,万一她遇事不决,没了主意,还可随时问问她的意见。
绛云得知司俨要带她去敦煌后,并不甚放心,毕竟那地风沙大,又很干燥,她怕娇生惯养的裴鸢会很不习惯。
裴鸢却不知为何,心中对去敦煌的事,竟是充满了期待。
许是因为那年司俨并未在未央宫看她跳敦煌舞,而她在十三岁那年,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没日没夜的练舞,也只是想让司俨一人得见而已。
这三年中,她对敦煌这个地方,是有些怨念的。
且那年司俨还同她说过,他很少去敦煌郡,一般都待在国都姑臧。
而现在,他竟是主动提起,要带她去敦煌。
从前失去的一切,又好像被一件又一件地找回,亦以某种方式,正弥补着她心中的遗憾。
裴鸢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幸福,且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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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熹微之际,裴鸢同司俨从姑臧出发,准备于傍晚时分,到抵敦煌最大的馆驿——巩笔驿。
此驿所在之地,亦有弱水和张掖河流贯其间,这其中纵横着无数沟渠,素有塞北江南之称。(1)
敦煌郡内,共有七县,二人要到抵的地方便是阳关县。
旅途中,一切还算顺遂,可是马车一过酒泉郡,裴鸢便觉,这周遭的空气同姑臧比,顿时干燥了不少。
不过她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她是能够忍受这些干燥的风沙的,她并非一点苦头都吃不了。
马车仍在辘辘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