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要赎罪

  沈季哭着喊道:“我是你哥哥啊,我也是人啊!”

  沈倩擦掉留下了眼泪,站起来说:“我们法院见吧,你所有的话到那时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开,朝外走去。

  “沈倩!”沈季怒吼着,可是还是没有换回来沈倩的回头。

  沈倩走出看守所,阳光晃得她的眼睛生疼。等她适应好了以后,面前已经站着金媚雨和萧悦枫了。

  “倩倩?”金媚雨一愣神。

  沈倩怔住了,吐出两个字:“小雨......”

  “你来看你哥哥了吗?”金媚雨向里看了一眼。

  沈倩点了点头说:“是来看我哥和郁涛海吧。”

  金媚雨点了点头。

  “不要进去了今天,明天再来吧。”沈倩说道。

  金媚雨不解问道:“为什么?”

  “郁涛海已经见了默媗,我哥已经见了我,今天这两个人你都没机会见到了。”大概是刚见完哥哥的缘故吧,沈倩看上去很疲惫。

  金媚雨点了点头说:“吓到了吧也,不要担心,这不是你的错。”

  沈倩一怔,觉得自己没必要再隐瞒,反而显得自己想要推脱责任,她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被吓到,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什么,”金媚雨瞬间紧锁眉头,看着沈倩一脸平静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说谎,“那你怎么......”

  “怎么没有告诉你真相?这个问题我已回答过一次了。我也不想为自己狡辩,我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害怕哥哥走了以后就没有人能负担的起承承的病,所以我选择没有告。至于为什么我现在告了,是因为,承承去世了,所以我告了我哥,为了让自己安心。”沈倩一字一句冷漠的吐出来这些话。

  金媚雨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倩,曾经那么柔弱的女生就站在自己面前,如此冷静的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我......”沈倩继续对金媚雨说道,“对你很抱歉,因为哥哥对你做了那样的事,让你一直活在黑暗中。你可以打我,骂我,都可以。”

  金媚雨简直无语的无话可说,她张了张口,最终才说:“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的困难呢?我家有钱可以帮你。”

  “帮我?”沈倩笑了,“我哥哥和我一直努力的赚钱,还有我男朋友的工资,可现在依旧负债累累。你帮我,怎么帮,又不是你的钱。就算你真的帮我,我会一直保持着对你的愧疚,可能一直都还不起,一直活在地狱里。不过也一样了,现在的我一样活在地狱里。”

  金媚雨生气的说道:“可是,因为你,我和默媗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一直活在对默媗的愧疚中,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是我却以一个加害者的状态活着。”

  沈倩摇摇头对金媚雨说:“你也不要为自己找借口,我认清我自己也是因为默媗的话点醒了我。说实话,如果当时你在那件事上再多一些理智,对默媗和她的父亲再多一些信任,你和默媗也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金媚雨当然知道,可是她冷冷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加害者的亲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被害人呢?你,应该抱着对不起我的态度,好好的求我,让我原谅你们,说都是你们的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这样才是对的呀!说什么让我清醒的话,看来你还是没明白自己处于的位子。这十年,你都没有好好检讨过自己错误吧,现在也不迟,好好的反省吧。”金媚雨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她本来不想的,可是火大,抑制不住的怒火。她说完拉着萧悦枫转身欲走。

  沈倩在后面平静的说道:“我这十年一直都反省,可是我别无选择,我们的确很对不起你。所以,”沈倩跪了下去,“真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

  金媚雨回过头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挪动不了脚步,也没办法去扶沈倩,她说不出口原谅。如果,如果,真的只是强奸,可能现在的她不在会那么痛苦,可是事情重来没有那么简单,从来都没有......

  沈倩低着头,等她再抬起头时,金媚雨已经走远了......

  我们早就越过了那热血的年纪,心也不再装有期待,因为一直以来的痛苦,所以只想平平凡凡走好余生的路。不再期待未来有美好,也不再想象未来。只求不要更加糟糕,毕竟我们真的想过,结婚时有彼此,未来孩子也能在一起,可是都只是想象,如今都无法实现了......

  金媚雨一家六口到齐时,说实话真的很尴尬。看到已经坐在那里的林默媗一家人,打招呼也不是,道歉也不是。林默媗的父亲和金媚雨的父亲并没有相差几岁,可是,林源明显老了很多。

  快到时间的时候霍楚阳陪着林源坐在了原告的位置上,一会儿沈倩也走了上来,坐了下来。这么多年三家人终于都坐在了一起,可是沈倩这边是真的荒凉的很,除了郑禹萤以外,没有任何人来。

  开庭后,一切的流程过去,霍楚阳问沈季:“所以说,郁涛海是你指使的?”

  “是,是我威胁他作伪证,也是我让他改了监控录像。”沈季平静的说着。

  “你为什么选择了林源?”

  “我并没有想要的选择谁,只是想有一个人替我顶罪,我也不是故意选择了鬼屋,只是一直跟着金媚雨,想找到一个好时机。”

  霍楚阳点了点头又问:“你为什么强奸金媚雨。”

  “她没有答应我的告白。”

  “仅仅如此?”霍楚阳逼问道。

  “仅此而已。”沈季抬头看着霍楚阳的眼睛说道。

  霍楚阳点了点头对法官说:“法官,我......”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又来到沈季面前,他扶住审问席的坐姿边缘,低头俯视着沈季,问:“你,是不是一直不被人看得起?”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不明白这算什么问题。

  沈季的律师拍桌子站起说:“法官,对方律师对我方当事人,进行了人格攻击。”

  “法官这并不是人格攻击,只是再询问一个事实!”

  法官沉默了一下,对霍楚阳说:“原告律师,请继续你的提问。”

  沈季的律师懊恼的坐下来。

  霍楚阳继续看着沈季然后一字一句地说:“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沈季瞪着霍楚阳的眼睛迟迟不肯说话,霍楚阳点了点头,就当他站起来面相法官时,沈季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眼眶都湿润了,他看着霍楚阳苦苦地笑着:“没错,你猜的没错。他们都瞧不起我,他们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的。”

  两人对视着,霍楚阳眼眸低垂了下来,他说:“法官我的提问结束。”

  “被告人,请你做最后的陈述。”法官说道。

  沈季抹去留下来的泪水,站了起来:“我父母去世的早,我是哥哥,所以我要供妹妹读书,给弟弟看病。我没怎么上过学,那时候还小,所以我就任人宰割,受尽白眼。他们都看不起我,最苦最累的活都交给我。生活这么艰难,我有无数次的想过自杀,我想抛弃一切,我想逃跑,跑到一个他们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没有债务,边打工边上学。但我没有那么做,可是他们都看不起我,就连我喜欢的人也看不起我。”沈季笑了,“我就想,我得不到,我就要毁了她。可笑的是,承承死的时候,我竟然松了口气,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抛弃了。可是......可是......”沈季痛哭了起来,“尽管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放弃过他们,却最终被自己的妹妹告上了法庭。”

  沈倩看着哥哥,泪水一遍又一遍的冲洗这脸颊。他们原来一直都是这么的陌生,他们重来都没有替对方想过,也没有去了解对方。

  沈季看着沈倩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过的这么辛苦,我也想要上学,我也想要正正常常的去喜欢一个女孩,我也想要人能瞧得起我!为什么我是哥哥,为什么......我不能......我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健健康康的长大,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普通的活着呢!”

  沈倩泣不成声,她看着哥哥大声哭喊的样子,只能哭着。她从来都不知道哥哥活得这么辛苦......

  “我院最后审判被告人沈季有期徒刑十五年,原告林源无罪。”法官宣告

  林默媗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在站起来的人群中,无声的哭着,她看向父亲,不知道是该哭该笑。

  十年来,她日日等着这句话,林源无罪,十年后终于实现了.......

  沈倩再见到沈季时,他已经坐在了玻璃的对面。他接起电话一声不吭的看着沈倩。

  沈倩抓着电话线说:“对不起,我这么自私的,一直以来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了。”沈季冷漠的打断了沈倩的话。

  “哥,你要赎罪啊......”

  “我不想再看到你。”沈季挂了电话,下了椅子。

  沈倩再玻璃那头喊着:“哥,我下个礼拜回来,下下个礼拜还回来,每个礼拜都回来,我对等到你想和我说话为止,我会等你出狱。”

  沈倩看着消失在门口的沈季,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