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再次

  那件事,好像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又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金媚雨整整在家中休养了一个月左右,才渐渐开始简单的谈话,没有林默媗和沈倩的陪伴,金媚雨变得更加不愿意说话,她失去了两个最了解她的人。

  金浩雨也申请了休学,因为对于妹妹的伤害,他是间接照成的,他感到愧疚。母亲每日依旧有很多工作要忙,回来的时间却变多了。父亲处理完这件事后,又匆匆奔向海外。

  金媚雨的家中依旧很冷清,可她却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离这里。忽然就在院子上的长椅坐着的某一天,金媚雨呆木地看着那些黄玫瑰说话了:“我……去学校吧。那里……才是我的容身的地方啊。”那里装满了她们的回忆,所以她必须回去!

  “好,你想去就去吧。”金浩雨在一旁看着金媚雨。

  金媚雨回头看了一眼金浩雨,眼里有感激,她无力地笑了。这是她这一个月中第一次笑了,虽然这个笑容很勉强。可这对于金媚雨来说已经是迈出第一步了,她已经开始向前走了。

  第二天,金媚雨吃罢了早饭,她站在门口看着好似很久都没有背起过的书包,有些犹豫,她还是没有勇气来到学校,去见林默媗。书包每天被阿姨打扫的很干净,一尘不染,看不出沧桑感。

  金浩雨站在不远处,看着发呆的妹妹,心里依旧感到痛心,他曾经毒舌的妹妹啊,怎么就变得这么呆木呢?他走上前拿上书包,看着金媚雨,金媚雨有些木讷的看向金浩雨。金浩雨温柔一笑说:“走吧,我送你。”金媚雨点了点头,随着哥哥来到了车库坐上了车。

  她看着路边的风景,曾经的她总是那么傲娇,不屑于身边的一切,尽管她付出的感情都是真的,可是却没在乎自己那些伤害人的举动,伤害人的话语。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的安静,安静的让她感到害怕。她倚着窗户闭上了眼睛,不言不语。

  金浩雨时不时看两眼自己的妹妹,他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安抚妹妹心中的伤痛,而自己的话语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终于到了学校,金媚雨站在校门口看着这里。她曾经拒绝了母亲给自己报的私立中学,来到了这里,只为了像普通孩子一样活着。如今,她再也普通不起来。她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一次都没有回头。金浩雨就这么目送着自己的妹妹,眼神里全是愧疚与心疼......

  金媚雨走进了高一的教学楼,敏感的她就已经察觉了异样的眼光,虽然人们不曾说什么,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炙热的眼神都盯在她的身上。

  她走进自己的班级,引来一群人的惊呼。金媚雨皱了皱眉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然而她抬头看到林默媗和沈倩的座位都是空荡荡的一本书都没有。

  这时,有很多女生过来说:“来了?”然后纷纷留给金媚雨一些小玩意,或者小零食。其中一个人就是王寰宇,她说说:“我们知道你家里很有钱的,可是,这是我们的心意,希望你能够接受。”

  金媚雨困惑的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一些人,她看到了,那些人的眼里充满了怜悯,甚至有些只是看热闹。金媚雨慌乱的眨了眨眼,叹了口气,她感觉到了也许大家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提起而已。她勉强的笑了笑说:“谢谢。”然后一群人就自认为做了好事似的,笑着回到了座位。

  等人群散去后,金媚雨闭上了双眼,死死的握紧了拳头。她金媚雨曾经那么傲娇,凭什么要他人来可怜!她挣开满眼血丝的眼睛看向了林默媗的座位。是她说的吗?不,林默媗从来不会背地里耍阴招,况且这关联到她的父亲。

  金媚雨摇摇头,林默媗的座位依旧空无一人,她转头问她的同桌:“林默媗为什么还没有来。”

  同桌一脸吃惊,狐疑地看着金媚雨:“她那样.....”又好似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闭上了嘴。她有些难堪地说,“你不知道啊?她转学了。走了有近一个月了。”

  金媚雨刚想问什么时,上课铃响了。一节课,金媚雨也没有听进去几个字。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同桌好像躲着她,下课铃一响就跑了出去。

  金媚雨看着班里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她一阵反感走了出去。她上了个厕所,刚要出去,两个女生走了进来。

  “我跟你说,我今天看到金媚雨来了。”

  “就那个被强奸的?”

  “嗯,我估计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高一所有人都传遍了。”

  金媚雨咬着嘴唇,紧锁眉头。她早已猜到了这件事已经被人知道了,但她只是以为只有她们班知道。

  “天啊,真可怜,遇到那样的朋友,真是绝了。卷入了那样可怕的事情,我都没办法想象,如果是我我该怎么办。”

  “哎,如果是我,我就去自杀了。我不能接受那种事,尤其现在已经人尽皆知。”

  “我也是,人们现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金媚雨。她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为什么还要来学校呢,死了一了百了。”

  “喂,你说话有没有良心啊,你是你,人家是人家,人家当然还想活着呢。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哎呀,我就是觉得这事发生在我们学校,不可思......”

  女生的话还没说完,金媚雨从隔间走了出来。

  “啊!金媚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我,你不......”女生慌乱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没有颜面的事。可是为什么不是强奸犯死,而是我死呢?”金媚雨感到生气,但她们说的却是实话。

  “啊,对不起,对不起......”

  金媚雨握紧了双拳,她感到寒意从脚底散发,她走回了教室,她的同桌已经回来了。金媚雨走向前去坐在座位上说:“林默媗因为什么转走了你知道吧。”

  “我......我不知道啊。”同桌依旧在闪躲。

  “你知道的,不是吗?”金媚雨低声,却又像是在怒吼,这句话只有她们俩听见,“你们都知道了,不是吗?”

  同桌张了张嘴,又感到无话可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听大家说了?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林默媗是被大家孤立,然后离开的?”她开始害怕林默媗受到伤害,明明她不想这样的。

  “不,她在大家没有孤立她之前就离开了。可是,她爸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还要关心她吗?”同桌不解的问。

  “那是她爸爸的错,默媗没有错。”金媚雨又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同桌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媚雨,经过了一上午,金媚雨没再和别人说过话了。放了学,她走在走廊中所有人都像看着怪胎一样看着她。这次,她听到了,人们窃窃私语。有人提高了嗓音说:“她有病吧,都这样了,还担心她的那个朋友。不会是就喜欢受虐吧。”

  金媚雨停下脚步,她关心林默媗只是上午的事情,可现在就有人开始议论这件事情,这就是舆论的威力吗?她冷冷看向那个嗓门大的女生。那女生仿佛被吓了一跳,拉着她的小伙伴灰溜溜的走了。

  就算她自己身上发生了再大的事,她也依旧是金媚雨。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软弱,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打破了她的傲娇,但只局限于在危险面前感到害怕。而这些人面前她不会懦弱,因为她的父亲曾经说过,出门在外,要坚强。

  她一出门就看到哥哥在校门口接她,金媚雨那张冷酷的脸终于放了下来。她沉默不语的上了车,一上午也就这样结束了。

  当她下午再去的时候,王寰宇那群女生又围了过来,给她各种东西。她冷冷地说:“我金媚雨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不堪,也不需要你们的怜悯。我只是想安安分分的活得像一个普通人。不要把你们施舍当成你们做好事的优越感,说白了,这叫伪善良。懂吗?”

  这群女生有些尴尬,都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东西。王寰宇更是生气,却又什么都没说。金媚雨不愿意再像别人敞开大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对于她来说,这个学校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明明自己是被害者,可为什么看着林默媗的桌子,自己就感到内疚和心痛呢?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金媚雨已经尽量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了。在学校总好过在家中,她尽量是自己变得匆忙起来。

  第二天,她依旧载着哥哥的车来到了学校,她要开始恢复正常人的生活。金浩雨来到了学校口,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新开的面包店,他对金媚雨说:“看,新开了一家店,我去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面包。”

  金媚雨本来想拒绝的,但她看到哥哥这么热情,不想破坏他的心意,就勉强的笑笑点了点头。

  金浩雨开心地说:“那你在这里等我吧。”

  金媚雨点点头,看着金浩雨过了马路进了那家店。这时,一群小混混走了过来,金媚雨提防地看着他们。领头的那个人金媚雨知道,那是她曾经拒绝过的人,她金媚雨拒绝过很多人,为何会记住他,不过是因为这个混混骚扰她很久,险些报警他才肯善罢甘休。

  他们一步步朝着金媚雨走来,金媚雨一步步后退。突然,领头的人一把抓住金媚雨的手臂坏笑着。

  “你干什么呀,放手。”金媚雨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强烈地抗拒,她挣扎着掰开那男子的手,可那男子太用力了她根本掰不开。

  “我听说你被强奸了。”男子带着衅的语气说。

  金媚雨怔住了,她吃惊的看着男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怎么?害怕了?没什么,反正你都不是处了,我也不嫌弃你,和我在一起吧。”男子依旧一脸的痞子气。

  “你做梦!”金媚雨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依旧沉着嗓子说。

  “你不愿意服从我一个,那你只能好好伺候我们哥几个了。”说完就开始拉金媚雨,他身后的男生也跟着一起。

  金媚雨终于放声尖叫,向身边的学生求助:“啊,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帮忙报警啊!”可是,人群中只有看戏的人,他们冷漠地看着。金媚雨的眼泪夺眶而出,在视线模糊的泪水中,她看到王寰宇那群女生,在不远处就那么看着,甚至还在笑。

  “你们干什么。”金浩雨一出商店就看到这一幕,顾不上看车辆就冲了过来,一把将金媚雨搂在怀中,他能够感觉得到,金媚雨剧烈的颤抖。他柔声对金媚雨说:“你先进学校。”

  金媚雨胡乱的点点头,走进了学校。

  金浩雨知道面前这个头头,那时就是他一直骚扰他的妹妹。金浩雨恶狠狠的推了一把那个男人,手指一遍一遍的点在男子的肩上说:“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吧,要是再一次骚扰我妹妹,我就把你送进监狱。”说完他就抓住男子打了110,男子的朋友一看不妙都跑了,不论男子怎样挣扎,他都跑不了了,金浩雨是真的怒了。

  金媚雨神志不清的走在走廊中,背后的人指指点点,可她听不懂,也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她进了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久才平息了下来。王寰宇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看着金媚雨冷言讽刺道:“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不需要我们的怜悯。某人差点又一次经历可怕的事情啊。”说完她就轻笑了。

  金媚雨缓缓站起,她还没有太大的力气,可她还是一步步走进王寰宇的面前。她说:“不要为你们的懦弱找借口,假装善良,看来是你的本能啊。”金媚雨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始缓了过来,金媚雨凑近自己的脸,看着王寰宇的脸玩弄的又说,“下次他来找我时,要不要把你推荐给他呢,毕竟他那么多朋友呢。”说完金媚雨上下瞟了她一眼。

  “你......”王寰宇抬起手要打金媚雨,却被金媚雨从桌子上推了下去。在王寰宇呻吟中,金媚雨走出了班级。她在走廊上给自己的哥哥打了电话。

  “喂?”

  “哥,我要回家。”

  “好。”金浩雨将那混混交给警察后,又去学校接了金媚雨。

  金媚雨一路沉默不说话,金浩雨能看到她的脸面色苍白,头上有豆大豆大的汗珠。金浩雨说:“先去医院吧,没事吧?”

  “不,回家,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金媚雨艰难的说着。

  金浩雨点了点头,先回到了家中。然而,金媚雨一回到家中,就直奔自己的卧室,反锁住了门,任凭金浩雨怎么敲门,她都不肯开门。

  金浩雨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他在电话中焦急地说:“妈,你快回来吧。小雨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