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做甜!”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空间里,望舒愣住了。
“谁!谁在说话!”望舒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啊!”
“你是谁!在哪里!”望舒展开所有的枝叶,生出无数的藤蔓,将这空间里找了个遍。
“我在你嘴里,你把我吃了!”那声音有些无奈,“怎么笨的连功法怎么用都不知道!”
“啊!”望舒叭叽着嘴,“你说什么!功法,你是功法吗!不,不好意思哈!我不太懂吔!那我可以再把你吐出来吗!不过,我好像感觉你化了!”
“唉!你真是笨的可以!”那声音说道,仿佛快要崩溃。
“我怎么听你的声音好熟啊!”望舒偏了偏嘴边的树叶,估计那里是她的脑袋,“很像我刚才遇到的那个怪人的声音!”
“放肆!”声音忽然严肃起来,“那可是帝释天,怎么能说是怪人!”
“哇!帝释天哦!”望舒满是崇拜的惊呼了一声后,又小声的问了一句,“帝释天是什么!可以吃吗!”
“你!你可真是!”那声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再出声了。
“对不起啊!”好一会儿不见那声音出现,望舒不知所措了,“我的灵智是在这里生出的,这里每天除了轰隆隆的海浪声,什么都没有,今天遇到的那人,哦!不好意思,是帝释天,对吗!”望舒小心的问了一句,又继续说道:“他是我遇上的第一个人,或者说,是第一个生灵才对,你是第二个,我其实懂的不多!我也没有朋友,你别嫌弃我!”
“我有得选吗!”那声音像是气消了,“现在我就在你的肚子里,你的木头肚子里,本来我应该出现在你的榆木脑袋里才对!”
“嗯,嗯!你说的对,都对!”见那声音又出现,望舒开心极了,忙拍起了马屁,“功法大哥,我啥都不懂,你能教教我吗!”
“哼!这也是你的缘分!”功法有些不屑,“本来帝释天是看你修行不易,给你留下一丝神念,你能领悟几分其中的玄妙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你倒好,将本应用你那榆木脑袋领悟的神念给吃了,唉!我都不知该怎么教你了!”
“没事儿!没事儿!”望舒倒没觉得有啥不同的,大大咧咧的说道:“我现在灵智尚低,只变化出了眼睛,耳朵和嘴巴,还没变化出屁股来,你只管住在我的肚子里当我的师傅,我不会把你拉出去的!哈哈哈!”
望舒觉得十分好笑,自顾自的笑了好一会儿,可是,望舒很快便觉得不对了,整个空间里仿佛又只剩了自己,那个声音又消失不见了,“喂!功法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哪里去了!难道这么快就被我消化了。”
望舒非常不解,心中着急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可能啊!我记得我没有变出屁股啊!难道它变成屁了!”
“闭嘴!”一声大吼传来,“你给我闭嘴,闭嘴!我现在真的希望你能把我当个屁放了,或是当成那个什么,什么的,把我放出去啊!”
“哈!原来你在啊!吓我一跳!”见那声音又出现了,望舒开心起来,不过它发现这功法大哥似乎不太喜欢自己,望舒便收敛了一些,不再敢胡说了。
“你认识字吗!”功法受了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将最敬仰的释天大帝的名字在心中念了百八十遍后,功法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想起了自己被留下的原因。
“不,不认识!”望舒有些结巴,生怕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惹恼了功法。
“那好,咱们就从最简单的字学起,只有学会了认字,你才能从最简单的功法学起!你要认真,不要浪费了释天大帝的美意!”
“好的,好的!”只要有人能陪伴自己,望舒哪里会计较是否能学习呢!哪里会去计较这个陪伴自己的是人还是什么呢!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的声音都是好的,望舒不想再这么寂寞下去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须弥山顶的日月神君交换了不知多少次位置,当须弥山脚下又被须弥海的激浪冲下一块岩石时,帝释天终于得空下来,想起了自己留在那处岩缝中的一丝神念和那棵小桂树来。
“不知那桂树苗会长成什么样子!能飘进须弥海不死,又嵌进须弥山的缝隙,还能存活下来,这小树苗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心中念叨着,帝释天降下云头,走进了被称为禁地的,须弥山脚下。
“今天是第一万五千天!”须弥山脚下的石缝边,一个女孩子坐在石缝外的平地上,许是不见阳光的缘故,女孩子的皮肤很白,圆圆的眼睛像两颗宝石闪着光彩,女孩子手里正拿着一根打磨的尖利的石块,在一块光滑竖直的石壁上划下一笔,而在石壁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划下了无数的刻痕。
“功法!你不是说,让我每天在石壁上刻下痕迹,做好记录吗!你不是说,第一万五千天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找我吗!可是,怎么还没人来呢!”女孩子嘟着淡粉色的嘴唇,念叨着,“你倒好!说走就走了,剩我一个,好无聊啊!”
女孩子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突然,周围安静了下来,这可不正常,要知道这是须弥山和须弥海的交界处,每天潮涨潮落的,震耳的浪声是不会停歇的,像是这样突然没了声音,在许多年前,也有这么一天,周围突然变安静下来,然后,就来了一个人!
“又会有人来吗!”女孩子有些紧张,看着周围,可是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听不见浪声之外,身边陪伴的依旧是自己那怎么都变化不了的木头身子和盘根错节的腿和脚了。
“唉!”
“为什么叹气!”有声音响起。
女孩子愣住了,狂喜着回转身寻找着那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个瘦高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长的很平常,四方脸,眼睛不大不小,嘴巴也不大不小,正好奇的看着女孩子。
“我认得你!”女孩子开心的笑了起来,“认得你的声音!还有你的衣服!”
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到望舒身前,又朝石缝里看了看,那棵小树苗已长成了大树,只是石缝里的空间有限,大树的枝桠伸不直,只能沿着石缝平平的铺伸开来,“你长大了!”
“对呀!”望舒紧紧盯着那男子,伸出一支手来,轻轻的摸了摸男子的脸颊,“你长变了!我记得你不是这个样子啊!”
“呵呵!”男子笑了,“你说我长得丑啊!我就变了个模样来看你了!”说着,男子伸出双手,将须弥山又往上升了升。
“你这样很好看!”望舒看着男子,越看越好看。
“我叫帝释天!”
“我叫望舒,名字是你取的,我听功法大哥说起过你。”
“嗯!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是大英雄!”
“嗯!”
“说你是三界中最伟大的战神!”
“嗯!”帝释天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的神念是不是有些自恋了。
“他说你不是吃的!”望舒最后补的这句让帝释天差点闪了腰。
“咳,咳!”帝释天清了清喉咙,打住了望舒的胡说八道,看了看望舒,说道:“只变化了头和一支手啊!”
“哎!本想多变点儿的,可功法大哥有急事,先走了!”
“怕是被你气走的吧!”
“嗯!”望舒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嘀咕着,“要是再不走肯定会被气死的。”
“随我进来!”帝释天走进了石缝中,伸手抛出无数的光团,光团被固定在上下左右的各处石壁间,将整个石缝照的灯火通明,桂树枝干粗壮,紧紧的顶在石缝间,石缝狭窄,可那些树枝丝毫没有断裂枯萎的迹象,繁茂的树叶虽然没见过阳光,可是依然碧绿,充满着生机,这是多么奇怪的景象!
帝释天好奇的看着跟在身后的望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许多生机!”
“生机,是什么?我不知道,功法教了我识字!”
帝释天打量着望舒,又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石缝外掀起数丈高的巨浪,“好高的浪!”
望舒随着帝释天的目光朝外看去,“嗯!好像每天都是这样啊!没什么特别嘛!”
“哼!他知道我来了!”帝释天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大步走了出去,手指轻弹,石缝外的结界便消失了,巨大的响声冲了进来,震的石缝边的碎石打了好几个转。
“吵也没用!你能奈我何!”帝释天对着那巨大的声响朗声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似乎穿透了那巨响。
望舒的眼里冒着金星,看着站在海水边的帝释天,终于感觉到了功法对帝释天的那种崇拜之情,“天啊!难道战神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好帅呀!”这是望舒在功法那里学到的唯一形容男子的字,也是功法要求望舒每日必须赞美的字,最关键是要用来赞美功法。
也许是受了帝释天的刺激,那浪更是高高的掀起,声音更是加大了数倍,只震的望舒把头藏进了树叶深处,而帝释天丝毫不为所动的与那巨浪对持起来,浪花翻飞,朝着帝释天击打过来,却在帝释天眼前又乖乖的低沉下去,又再次振作起来,又再次消失,帝释天没了兴趣,飞身而起一拳打在巨浪中心的水幕上,“呯!”
像是什么碎掉了,望舒露出了脑袋,好奇的看着半空,只见那巨浪被定在空中,帝释天的拳头正打在上面,而那本是水幕的地方出现了碎片,一片两片,后化成无数的碎片落进了大海,只剩下半空中飘浮着的一个巨大的贝壳。
“哼!”帝释天一声冷哼,那贝壳闪了闪,吐出了一粒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