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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姐,我不怕,只要咱们不分开,去哪里都可以。”毛蛋倔强的甩了甩头,提起水桶从头淋了下去,“哇!好凉!”

  “哎呀!臭小子,差点冲到我了。”阿寻忙跳了开去。

  屋里忽然冲了一个人出来,见到阿寻姐弟,那人愣了一下,阿寻姐弟也愣住了,“我们以为没人,所以进来取了些水,我们马上就走。”毛蛋忙说道。

  “我也是逃过来的,见这家没人,休息了一下。”那人见是两个不大的孩子,明显松了口气,“要打仗了,快些走吧!”

  毛蛋抹掉脸上的水花,说道:“大家都在逃难,逃到哪里去啊!”

  “我怎么知道!到处都是难民,人家往哪里走,我就往哪里走啊!傻里傻气的。”那人嘟囔了几句便离开了。

  “姐,他骂我!”

  “你是傻啊!平日挺聪明的脑袋,今天怎么就傻了呢!”阿寻笑着,“以后啊!遇上这些不认识的人,最好是不说话。”

  “他也是逃难的,在这里借住了一下,不像是坏人啊!”

  “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万一他是看这房里没人,想进来偷东西的呢!”阿寻戳了毛蛋一下,“咱们借这家的厨房做点吃的吧!吃饱喝足才好走路啊!”阿寻转身关上了院子的大门,“今天,咱们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了,关好门先,别又跑小偷进来。”

  洗锅,找来干柴烧开,下米,虽然是别人家的灶,但比起自己在山洞前搭的土灶可是要高级多了,很快便煮好了一锅粥,喝下热腾腾的粥,毛蛋趴在饭桌边的凳子上睡着了,阿寻没有进这房子的卧室,拿过两张凳子拼在毛蛋身旁,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搭在毛蛋身上,走出厨房,阿寻坐在院边的台阶上,望着碧蓝的天空,听着院外的喧闹,仰面躺了下来,眯着眼睛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静。

  怀里有什么东西刺了阿寻一下,又痒又痛,阿寻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下,原来是那张符纸的金边隔着衣服刺了阿寻一下。

  “唉!可惜我不认识梵文,不然真想知道这纸上写的什么。”阿寻拿出符纸,举在眼前看着,黑色的纸上有着些暗纹,像是云朵,又像是浪花,赤金的梵文上映着阳光,流光溢彩的很是好看。

  “一看这张符纸就是好东西,不知道那井底还有什么东西没有,那天走的急,不然非得好好找找不可。”阿寻抓起搭在肩上的辫梢轻轻抚弄着,油光水滑的大辫子乖巧的绕着阿寻的胳膊,“那个怪物现在已经离开了井底,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回去井底看看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里,阿寻坐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不错,又估摸了一下时间,“没有毛蛋拖着,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回来,嘿!我真是太聪明了!”

  阿寻走进厨房把睡的死死的毛蛋搬到了火灶旁,弄了些干草将他盖住,翻出纸笔给毛蛋留下了几句话,便锁上房门朝汉口城去了。

  城外的路上已经有难民朝着汉口的方向走去,估计今晚首批难民就会进城了,阿寻不敢耽误,钻进了大山中抄近路朝汉口城赶了去。

  夕阳西下,天色将晚时,阿寻赶回了汉口城,城里的百姓们还没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变故,无知的孩童们还在家门口撒尿和着泥巴,女人们依旧在为着一点点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和家里的男人扯着闲皮。

  “呼!”阿寻呼出一口热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大步的朝着刘大善人的那处院子走去,院门还是虚掩着,推开院门,阿寻浑身戒备着走了进去,感受到阿寻的紧张,头发纷纷散了开来,发梢摆动着,一副张牙舞爪打手的样子护在阿寻身侧。

  趴在井边,阿寻探头看了下去,几日不见,井水不再混浊,变的清洌,透着凉气,和别人家的井没什么区别,几只刚从井里爬上来的水蜘蛛又被阿寻给扔了下去,落下水的蜘蛛们慌乱了一下,便利落的站在水面上,互相看了看身边的同伴,便又蹬着细长的腿沿着井壁上浅浅的青苔爬走了。

  “一切正常。”阿寻呼了口气,跳入了井中,长长的头发迅速的围住了阿寻的身体,只留下一缕牢牢的搭在井边,这次阿寻学乖了,。

  院门外,站着瞠目结舌的张地保,剃光了妻妾们的头发,总算是好转了些的张地保盯着那缕井边的黑发,仰天惨嚎几声后,哇哇哭着跑开了,不一会儿,张地保又跑了回来,手里拖着半扇木门朝着井口盖了上去,“关上,关上,你就出不来了。”张地保傻笑着,看见着院子角落里有几块假山石,眼里满是亢奋之色的张地保嗷嗷叫着又朝石头走去,“再压点东西,看你还怎么出来吓我。”

  落入井底,这里已经没了那个隔绝井水的空间,阿寻被井底混浊的泥水包围着,脚底的淤泥中依然埋葬着无数的骸骨。没有方向,黑暗无声,阿寻只能伸出双手摸索着朝一个方向走着,当摸到一块硬石板时,阿寻松了口气,“还好井底没塌。”

  石板一块连着一块,脚底淤泥缠绕,阿寻摸索着缓缓的移动着,心里不免着急起来,“照这个速度,怕是天黑也回不了汉江啊!”

  一个不留神,阿寻被拌倒了,心中暗骂倒霉,扶着一块石板站了起来,“咦!这块石板上有字。”

  黑暗中,阿寻发现一块石板上凿了字,字不多,只十几个,阿寻摸着石板,边认着字边骂着,“这是哪个神经病,把有字的石板埋在井里,认字浪费时间,不认又不甘心,这写的什么啊!”

  好一会儿,阿寻终于认完了石板上的字,脑袋里嗡嗡做着响,胸口也憋闷起来,“真是浪费时间。”

  泥水已经浸过了阿寻身上包裹着的第三层头发,刚下水时被撑得滚圆的头发们,现在已经瘪了不少下去,身边的空气越来越少了,阿寻摸索着想要找到那天被封住的洞,可胸口处的憋闷越来越明显,阿寻不能再呆在井底了,“算了,先上去喘口气!”

  借着那缕头发的拉力,不甘心的阿寻浮出了水面,“不会吧!天都黑了吗!”井口一片漆黑,阿寻攀着井边石壁间的缝隙朝上爬去,井壁湿滑,阿寻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井口,伸手一摸,井口居然被封住了,阿寻扯着喉咙骂道:“哪个被狗啃了脑壳的瓜娃子,吃多了胀饱了没得事干了!”

  井口上传来阵阵颤动,隐约还有笑声,阿寻气急了,扬起一股头发朝井口打去,一声闷响,噼啪声中,井口落了无数的木板和石头下来,阿寻踢开杂物冲了出去,只见一个人撅着屁股抱着头趴在院里,嘴里哼哼着不知在念着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堵井口。”阿寻走了过去,一脚踢在了那人的屁股上。

  “哎呦!”那人呼着痛转过身来,朝阿寻磕着头,“大仙饶命啊!大仙饶命啊!”

  “张地保!”

  张地保跪在地上“咚咚”的磕着头,台阶边落了几颗带血的牙,灰头土脸的张地保嘴边带着血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阿寻见是疯了的张地保,实在不忍心揍他,收起拖了半边院子的头发,说道:“张地保,别再磕头了,坐好,我有话问你。”

  张地保怕的不得了,战战兢兢的跪坐在阿寻面前,“你是不是看见这井里有怪物出来,是什么样子的啊!”

  “是,是,”张地保捂着嘴巴咝咝的抽着冷气,“他是地狱的魔鬼,绿的头红的眼,背上有翅膀!”

  “打住,张地保,你说的那是苍蝇!好好说,小心我揍你啊!居然敢把我关在井里。”

  “我还以为又是那个妖怪来了,没想到是你,阿寻姑娘。”张地保被摔掉了几颗牙,脑子反倒清醒起来,“那个人个子很高,身上全是水草和青苔,眼珠子红红的。”

  “他没有伤害你吗!”

  “应该没有吧!我摔在槐树下动不了,他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被吓晕了。”

  “吓晕了!你确定你没少什么东西!”阿寻一把将张地保拉了起来,“你没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没有啊!”张地保可怜兮兮的说着。

  阿寻长出一口气,“不会伤人,可又为何会把他封在井底呢!估计是嫌你太蠢了!懒得吃你。”

  “是,是,仙姑说的对,仙姑说的对。”张地保唯唯诺诺的应着声。

  “行了,我还有事儿要赶着出城,张地保,你家里有马吗!”阿寻看着黑尽了的天色,有些担心独自在汉江的毛蛋。

  “有驴子。”

  “给我牵一头来。”

  张地保答应着跑了,阿寻坐在院子里,回忆着在井底摸到的那些字,“那些字应该是封住妖怪的高人留的,可高人说,井底封了两个,我怎么只看到一个呢!封的到底是人还是妖也没写清楚,是什么来路也不知道,什么高人啊!坑人差不多。”

  “阿寻姑娘,驴子牵来了。”院外传来张地保的声音,一头油光水滑的小毛驴站在院外,瞪着大眼好奇的朝院子里看着。

  阿寻走出院子,张地保早跑了,只留下了小毛驴,驴子肚子吃的圆溜溜的,背上扣着鞍子,鞍旁还搭了个布袋,里面放了些干粮,“不错,不错,驴子啊!以后你就不姓张了,跟我姓了,我有个弟弟叫毛蛋,以后你就叫毛球吧!”阿寻骑上小毛驴,朝着城外去了。

  刚走出街口,一队警察呼喝着从阿寻身边跑了过去,远处传来了喧嚣声,阿寻催着毛球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