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声中,本是迷蒙的空间出现了变化,大片大片的雪花停止了飞舞,直直的从空中掉落,雪花成了冰花,眼前清楚了不少,不远处,一个身影正踉跄着在雪地中艰难的行走。
“我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呢!看来也不是嘛!”
那身影边走边挥舞着手臂,像是在攻击着什么,向一一努力的瞪圆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些,却只能隐约的看见那人手中拿着的武器,是一把长长的刀,形状很像是修罗刀,“奇怪,那刀好眼熟,只是没有黑火,可他又在攻击谁呢!”
向一一朝着那人奔了过去,离得近了,才看见那人受了伤,两根冒着黑气的尖刺深深的插在那人的背上,一路走,鲜红的血滴落在雪白的地上,很是触目惊心,他也并不是在攻击,而是在抵挡,抵挡着一团白色雾气。
“滚开!”那人嘶吼着,抬起头,血红的双眼狠狠的瞪着那白雾。
“武毅!”向一一惊的差点跳起来,连忙运足了力气朝那团白雾打去,两生神水的力量甚是强大,虽然向一一只能使出不到三成的力量,但依然威力巨大,那团白雾被向一一打的歪了歪,一声惊呼从雾气中传来,“嘁嚓”声中,白雾成了白冰块,而里面的人也被牢牢的冻了起来。
“珍珠精!”走近了,向一一看了看被冰封住了的人,“她怎么也来了!”
“扑通”武毅力竭倒在向一一脚边,挣扎了几下却终是没能起来。
“武毅!”向一一连忙扶住了,此时的武毅身量高大了不少,份量也长了,向一一费了些力气才把武毅架在自己背上,心中犯起了嘀咕,“我们就前后脚的时间,怎么感觉武毅长了一大截啊!”
向一一带着武毅离开了,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离开了,风雪的空间又恢复了平静,不知这无边无际的雪白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冰块里的珍珠精瞪着双眼,不甘的运着灵力,可被两生神水冰住的生灵,岂是那么容易冲破。
“怎么,被冰住了!”一团黑气突然出现在这雪白的空间中,显的那么突兀,那么的格格不入,罗刹女优雅的从黑气中踏了出来,伸手在冰块上拍了拍,冰块又成了那团白雾,珍珠精终于挣脱了束缚,跪在罗刹女脚边,
“他们走了!”
“是,我没想到那只蚌精会恢复灵力,轻敌了!”
“离开了那处幻境,自然会恢复灵力,你只是没料道,武毅会给蚌精服用两生神水吧!哼,那个败家子儿,什么稀世珍宝都没有放在眼里,反到把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孤魂当成宝一样的棒着。”罗刹女不忿着。
“大人!”珍珠精有些好奇,“不知武毅为什么会对蚌精这么好!”
“那是一段旧事,是武毅与帝释天的转生之人在前世的一段缘分罢了,转生归位后,武毅一直不能释怀,便四处去寻找转生之人的残魂,想要重新复活她,也不知他找的残魂齐不齐全,反正他自己觉得是把转生之人复活了吧!哧!是不是可笑的很啊!”
“寻找残魂!这是什么方法!难道他就不怕找到的不是她的魂魄吗!这东西又没有贴名字打记号。”
“是呀!连你都知道的道理,他偏偏就是想不明白,费心费力的欠下无数人情才将转生之人复活,却得了个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呵呵!那武毅用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宝在她身上,最后将自己一半的修为都给了她,才得了今天这么个样子。”
“是啊!”珍珠精有些恍惚,想起了当初的自己,甘愿献上修为,只为能让武毅能看自己一眼。
“珍珠!”罗刹女突然出言,惊醒了恍惚中的珍珠精,“他们不认识路,你去,将他们带到幻蛙那里!”
“大人,您让我一路将武毅追至此处,难道就是为了引向一一吗!”
“别多问,照着我的话去做便是,哼!”罗刹**阴的笑着,嘴里喃喃的说道:“这世上最伤人的利器,不是法器,也不是什么心法,而是感情,是最让人难以琢磨又最是牵肠挂肚的感情啊!”
罗刹女踏进了那团黑雾消失了,珍珠精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望了望,追了出去。
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背上驮着武毅,向一一很是辛苦,有些许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向一一手背,是血!
向一一停了下来,四处一片白茫,分不清方向,背上的武毅动了动,向一一连忙将他从背上放下,武毅周身落满了雪花,后背也是雪白,只那两根尖刺的位置漆黑一片。
轻轻扯开武毅后背的衣服,被尖刺扎进的位置上已是乌黑,武毅紧闭的眼睛颤动着想要睁开,“武毅,武毅!”向一一喊着,武毅张了张嘴,又昏了过去。
“这怎么办!这冰雪之地无边无际,没有方向,没有尽头,难道就这样一直盲目的走下去吗!我的护体灵罩只能护着我,护不了他,再这么走下去,他会被冻僵的,不行!得想个办法。”四周环顾一番后,向一一将武毅扶起靠在自己的怀中,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
只见有五彩光芒亮起,一个巨大的贝壳出现在向一一的身后,贝壳缓缓的张了开来,将向一一和武毅一起装了进去。
雪依然下着,很快便将贝壳包裹住,与这茫茫的世界混成了一体。
花城,何家大宅,何华文站在门边,又累又倦,双目已是无神,却依然不愿离开,短短半月时间,何华文憔悴的不得了,老父亲和儿子失踪,现在连儿媳和孙子也失踪了,警察局的案报了好几次,一直也没有进展,那日见了银浦,便将一切希望放在他身上,没成想,银浦一去便没了音讯,没了办法的何华文只好日日守在门口,家中的兄弟们,还有儿女都来也劝不动,只好轮流着在大宅里陪着何华文。
远远的,有人走了过来,何华文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人影离得近了些,是个老人,旁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
“毛蛋,干嘛这么远就走过来,咱们到门口再撤了功法不行吗!”
“姐,你驾云什么的倒是稀松平常,可我的女儿没见过啊!你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别把她吓着。”
两人说着话,一直站在大宅门口的何华文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爸,爸!”
“唉!”毛蛋停下脚步连声答应着,“我在,我在,爸回来了,回来了!”
“爸!”何华文大哭着扑了过来,一把拖住何梦寻的手臂,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哭了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何华文激动的情绪引得何梦寻湿了眼眶,连忙拍着女儿的肩膀,“别哭这么大声嘛!你也是七十来岁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爸,有您在,我永远都是孩子。”何华文擦着眼泪,看见了站在一边儿的望舒,“爸,这位是谁!”
“她是我的姐姐,阿寻姐姐啊!是她把我救出来的!快叫姑姑!”何梦寻连忙拉着望舒说道。
“姑姑!”何华文张大了嘴巴,惊的差点晕倒,“这么年轻,有没有十八岁啊!爸,您确定没认错人!”
“怎么会认错人,我姐可是有本事的,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快叫姑姑!”何梦寻瞪了瞪眼。
“好,好,那个,咱们还是先进屋吧!先进屋!”何华文尴尬的笑着,扶着何梦寻朝屋里走去。
“让你叫姑姑,你怎么不叫!”何梦寻甩开了何华文的手,不依不饶的说道。
“好了,毛蛋,别勉强了,我这么年轻的样子,让你们这群白发苍苍的老人叫我姑姑,换了谁也不乐意!”望舒笑了起来,“最好别叫我,都把我叫老了!”
“你别觉得老,华文叫你姑姑,下面还有小辈,都得叫你姑奶奶,连叫老姑奶奶的都有了,你想永远当小姑娘啊!别想!”何梦寻呵呵笑着,扶着望舒的胳膊朝着大宅走去。
大宅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看面相和何华文有七八分相似,身后有几个佣人,正在往桌上摆着刚做好的甜品。
“你们看,是不是我爸回来了!”女人指着门外的三人,“他们在干嘛!我姐扶着爸,我爸又扶着一个小姑娘,怎么了这是!”
女人的话引来屋里人的注意,大家都聚到门口看着这奇怪的三个人,“华兰,你站在那里看什么啊!还不来扶着,咱爸回来了。”何华文朝着门口看热闹的女人没好气的说着。
“来了,来了!”屋里的人连忙涌了出来,围在三人身边。
“都围着干嘛!是要把我抬进屋吗!都散开,我好着呢!”何梦寻扒拉开身边的人,扶着望舒大步走了进去。
“姐!爸拉着谁啊!挺亲热的样子,我怎么没见过!”
“谁!说出来吓死你!”何华文吸了口气,追着走了进去。
两人当先走进屋里,何梦寻扶着望舒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欠着身体陪坐在边上,“华文啊!去通知家里的孩子们,来这里,让他们都来见见,见见我姐姐!”
“爸,见谁啊!”何华兰表情古怪的看着何梦寻,“您倒好,走也不说一声,回来就要见姐姐,姐姐在哪里啊!倒是把我姐姐吓的够戗!”
“爸,您看,你们才回来,是不是休息一下再说,我等会儿通知他们您回来了,然后再说其他的不迟嘛!”何华文为难的看着望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