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鼠心头毛燥燥的,听见老和尚怪腔怪调的话语更是烦躁,可是越往洞外的林子里走,火焰鼠的心便越是不安,越是不安便越是想着洞里的向一一,仿佛是应验了老和尚的话,火焰鼠停下了脚步,像是牙疼一样气急败坏的挫着上下两排牙齿,走到老和尚身边时,火焰鼠说道:“老和尚,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今天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快些去吧!”老和尚拱了拱手,风轻云淡的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几句江湖话听的火焰鼠差点崴了脚,“你怕是个假方丈吧!”
还没从汹涌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火焰鼠又被向一一挡在了身下,“我没事儿!你躲好些,别伤着了。”
“你才要躲好些,我不想被那老和尚算计进去。”火焰鼠翻身从向一一的身下出来,看了一下已是一片灰烬的身周,“你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还有珍珠精,还有武毅。”向一一执着的说道。
“别管我了。”一直沉默着的珍珠精说道,“把武毅带出去,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虽然,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武毅在哪里!我们三个是一起来的,走也要一起啊!”向一一不由分说的蹲下架起了珍珠精。
“哎!”珍珠精痛苦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嘴角边淌出了一股鲜血,“武毅被我封在洞边上的角落里了,你去把他放出来,带他走。”
“好,我去找他,你挺住。”向一一连忙将珍珠精放在一处石壁边,那个巨人也不知是累了或是怎么了,这会儿倒是消停了。
“快去,快去!”见向一一顶着昏黄的灵力护罩朝着洞外摸索而去,珍珠精口中念叨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火焰鼠跟在向一一身后,轮起小爪子给了自己两巴掌,那老和尚的话像是魔咒一般在自己心中绕来绕去,让自己不得清静,“什么因果,什么机缘,我呸!把你弄晕了扔出结界就完事儿!”火焰鼠默念法诀,几块脚边的碎石飞了起来,被火焰鼠用灵力操控着朝着向一一砸去。
“嘭嘭”石块被灵力护罩挡了回去,落在地上滚了几转,火焰鼠眨了眨小眼睛,突然发现这胖妞身上的秘密有点多,这种级别的灵力护罩可不是普通的小仙能用得起的,光是雕刻在上的防御阵法就要耗费许多的法宝,更别说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守。
“这么高档的玩意儿,就为了给这么个小妖精用,不知是哪位爱心泛滥的大神啊!”向一一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远了,火焰鼠伸出小细胳膊在脖子边比划了几下,想着干脆给向一一来一记手刀敲晕了事,可又怕那灵力护罩上会有什么攻击的阵法,正两难之时,身后有了动静。
是珍珠精强撑着站了起来,双手结了个奇怪的手印拢在脚边,有灰色的烟气自珍珠精的掌心涌出,附着在脚边,随着珍珠精的手势,烟气从脚向着腿上蔓延开来,烟气过处,一层淡淡的银光笼罩了珍珠精的身体。
初见时,火焰鼠只知这珍珠精有些法力,只是法力低微,还入不了火焰鼠的眼,但看她如今的样子,明显是一副毅然决然,悍不畏死的样子,“喂!你要做什么!”
银光将珍珠精包裹了起来,成了一个闪着银光的人形,嘁嚓声中,是珍珠精走动起来,看她的方向是要朝洞中去。
“喂!你疯了!”火焰鼠冲了上去,“那洞里的人物你可是招惹不起。”
珍珠精低下了头,银色的光芒将她的双眼封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你知道来的是谁吗!是宝贤,是夜叉大将宝贤。”火焰鼠并不想管她的闲事,可到底心中还是不忍。
“轰,轰,轰!”几声巨响从洞中传来,剧烈的震动感让火焰鼠坐到了地上,无数烟尘像是被人从当空倒下,劈头盖脸的打在火焰鼠身上,落在珍珠精身上,嘁嚓声不绝于耳,火焰鼠这才发现,那银光是一层坚硬的壳。
向一一沿着石壁摸索着,突然发生的震动让她跌倒了,整个山洞像是遭遇了地震,漫天的泥沙混着大块大块的石板,横七竖八的落在洞中,“这洞是要蹋了吗!”还没找到武毅,向一一心急如焚,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摸索着。
突然,一处石壁内传来了一丝感应,陌生又熟悉,向一一抚在这处石壁上,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两生神水之间的感应,“武毅,你在里面是吗!”向一一激动起来,对着这处石壁踢打着,口中喊着“武毅,武毅!你醒着吗!快把结界破开,快呀!洞要蹋了。”
几声巨响传来,洞中又摇动了几下,对面的烟尘中已经可以看见明亮的光线,向一一知道外面的洞怕是已经被弄蹋了,耳边听得几声脆响,手边有微微的震动传来,向一一连忙打起精神,在石壁周围拍打起来,结界终于破了,不知是向一一敲的还是那震动弄的,反正武毅是从结界中跳了出来。
“武毅!”
武毅从结界中跳出,一把按住冲进怀里的向一一,就在刚才,武毅居然感应到了结界外的向一一,那种血脉相溶的感觉让武毅感受到了向一一的焦急和不安。
“我出来了,你别怕。”武毅安抚的拍着向一一的后背,震动停了下来,眼前有明亮的光线,武毅清楚的看见珍珠精浑身闪着银光的朝着光亮处走去,而光亮的尽头站着一个巨人,是那个巨人打破了山洞,此时那个巨人正站在洞外的空地上,瞪着铜铃似的眼睛看着这洞中的人。
而此时的须弥山,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人熟门熟路的避开守门的青衣夜叉,沿着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进了善见城。
“朱曦!”银浦紧跟在朱曦身边,尽量将身形隐在路边的树枝下,“这善见城可不小,你怎么去找望舒的本体。”
“我曾经回来查过当年望舒的事,望舒是被舍脂亲手锻造封印进时空之眼的,这其中的缘由没人知道,但还是被我查了些蛛丝马迹。”头顶上的城墙处有巡逻的青衣夜叉经过,朱曦停了下来,拉着银浦隐在树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望舒和舍脂天后有过节,我听说当年舍脂天后因为这件事情和帝释天大人闹的很不愉快,曾经被禁足于天后宫中。”
“所以呢!”巡查的夜叉走远了,银浦心急的问道。
“我觉得望舒的本体很有可能在天后宫。”
“你的意思是,咱们去天宫找啊!那可是天后!”银浦吓白了脸,有些后悔跟着朱曦跑这一趟。
“天后去蛮荒了。”朱曦说着,大步朝前走去。
“你怎么知道?”
“她最近常去,咱们趁着这个时候去找找,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朱曦忽然放慢了脚步,仔细的看着路边的金树银花,最后停在了一处拐弯的地方,那里长着几株矮小的树丛,细细的树枝上挂着几串红玛瑙似的小果子,果子后有一丛稍显模糊的树叶,朱曦扯着银浦,一步踏入了那丛树叶中,两人消失了。
天后宫建在时空之眼旁,这地方对于朱曦和银浦来说自然是熟悉的,没费什么功夫,两人堂而皇之的进了天后宫。
“这宫外怎么连个值守的宫人都没有!”银浦浑身戒备的说道。
“天后如今可不同往日了,没了帝释天大人的庇护,舍脂天后的日子怕是过的也不好了,这天宫中的仙女仙童们,虽然脱了凡胎入了仙籍,但在凡界中学到的那些个爬高踩低的伎俩都没忘,天后失势了,往日聚在这宫中的宫人们自然也就散了。”朱曦拿出两张隐身的符来,两人隐了灵气和身形走进了天后宫。
宫中没什么大的变化,安静祥和,有淡淡的熏香味在殿中弥漫,证明这里的主人并未远离,有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两人连忙躲到殿中的柱子后。
来人是暮雨,手中拎着浮尘飘飘然的走来,经过朱曦两人旁边时,暮雨停了一下,朱曦连忙闭住呼吸,转身正看见银浦张着大嘴打哈欠,吓得连忙扔出一个禁制打在银浦脸上,暮雨这才疑惑的摇了摇头离开了。
天后寝殿的大门推了开来,舍脂天后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头发,朱曦伸长了脑袋仔细看去,暮雨却关上了大门。
“关什么门嘛!”见舍脂没有离开,朱曦有点意外,“大白天的又没藏男人,关门做什么!”
银浦嘟着嘴走了过来,朱曦的禁制扔歪了点,银浦歪着嘴还能含糊的说话,“你快给我解了,我的嘴都歪了。”
“哼!”朱曦没好气的解了禁制,“这可是须弥山,任何有灵气的生物都会被发现,你可得小心些。”
“你不是说天后不在吗!现在呢!怎么办啊!”银浦搓着脸,屏住呼吸走到舍脂寝殿的门外,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银浦凑近了些,将耳朵贴了上去。
暮雨跪在舍脂脚边,声音压的极低,“天后娘娘,您在这儿坐了一上午了,歇歇吧!”
舍脂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把五彩斑斓的梳子,捏着一股发梢不知梳了多少回,长长睫毛轻盈的扇了扇,眸子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舍脂突然拉起了暮雨,口中说道:“我知道你和晨风是一对,你们早就应该结下仙缘,如果不是因为我,释天大人也不会对你们不闻不问。”
“天后娘娘!我们,我们的事儿不急,不急!”暮雨有些慌张,不知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怎么会让天后娘娘想到了自己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