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天大人!”已冷战了几百年的舍脂沉不住气了,见帝释天又要离开,舍脂追了出来,拉住了帝释天的衣袖,“我有话想和你说!”
帝释天惊讶的转过身,“有话想说!”
“对!”舍脂有些羞涩。
前几日,身边的大女官见帝释天和舍脂天后总是这样不和睦,便去凡界找了些故事书回来,将这些爱情故事和凡界的女人是怎么讨男人喜欢的都讲给舍脂听。
舍脂听了两天故事,除了嗤之以鼻就是哭笑不得,大女官好话歹话说了一堆,终于让舍脂愿意先让步了。
舍脂轻轻咬着下嘴唇,这个动作据说是凡界的女人向男人示好的动作,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了,又拉住了帝释天的腰带,据说这个动作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下一个动作就不说了,不可说啊!
“大人!我”舍脂活了这几万年,还没这样过,忍着连自己都受不了的别扭,娇滴滴的靠在了帝释天的胸前,“我好想你!”
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舍脂心里想着,“应该是帝释天拥抱我了吧!对,紧紧的拥抱!”舍脂靠在帝释天的胸前,深深的呼吸着,紧张的等着帝释天的拥抱。
“舍脂!”等来的却是帝释天僵硬的身体和冰冷的声音,“你是不是病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天后的端庄,这里可是大殿,不是你的寝宫,觉得不舒服的话,就让女官送你回去,我还有事。”
帝释天冰冷的语气将舍脂惊的目瞪口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帝释天低着头,冷漠的眼神毫不回避的与舍脂对望着。
“你怎么能这样!”舍脂的声音变得低沉又压抑,双手紧紧的拉着帝释天的衣襟,“咱们做夫妻做了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帝释天抬手拉开舍脂的双手,冷泠的回答道。
殿外伺候的女官见帝后二人这光景,吓得连忙关上了大殿的门,跑的远远的躲着了。
“那你还记得咱们这样子多久了吗!”
“不记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做错了什么!”舍脂不甘的挡在帝释天的面前,“你可以对着后宫的女人们笑,搂着她们跳舞弹琴,可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子!我哪里做错了!”
舍脂眼里噙着泪水,气的浑身发抖。
“你是天后,是这善见城里的女主人,怎么能和她们比!”帝释天似乎不愿多说,只一味的别着头回避着舍脂。
“那我也是你的女人!你能善待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善待我!”舍脂激动着,形容疯癫的伸长手臂推了帝释天一把。
“你善待她们!你真的有善待她们吗!”帝释天狭长的眼眸里闪着光华,咄咄逼人的看着舍脂,“但凡有娘家势弱又不受你待见的,哪个不是被你打压着,就连你身边的大女官都可以随意欺辱她们,你敢说你善待了她们,这里是须弥山,佛陀的神念照射着每一个角落,哪里会有他不知道的事,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去见佛陀,总能听见他对着我说些意味深长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那是我们的家务事,佛陀也管的太宽了吧!”舍脂忿忿不平着,“你有多久没进过我的寝殿了,为何佛陀不管,偏偏要来管我怎么教训你的后宫!”
帝释天摇了摇头,转身朝殿外走去,“你就不想她吗!”身后的舍脂突然说道。
帝释天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舍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何必再装呢!自从她消失,你就没有踏进这里过,难道不是为了她!”舍脂像是又有了底气,理了理衣领,慢慢跺着步子走了过来。
“你难道不想再见见她,看看她还记不记得你!”
帝释天转过头,宽大的肩膀有一瞬的僵硬,片刻之后,帝释天淡淡的说道:“她早已不记得我了!”
“哟!”舍脂兴奋的绕到帝释天的面前,“原来你见过她啊!”
“她怎么样!还好吧!我都没有见过她,还是你们有缘分,随便走走便见着了。”
帝释天闭着眼,不想再多看舍脂,可舍脂哪里肯放过,几百年的冷遇与视而不见,早已让这个自视甚高的尊贵女人癫狂了。
“你不想听,我偏要说,你不想看,那我就说给你知道!当年你和阿修罗王的那场大战消耗了这三界无数的生机,也让你们受罚下凡界转生,而她,那个器灵,就是这个时候被我找到的,她很美,也很单纯,皮肤白皙,娇弱的像一朵开在初春的梨花,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小老鼠,什么都不懂,谁都不认识!我知道,她就是你喜欢的类型,你是照着自己的喜好打造的她,对吗!”
帝释天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嘴边的胡须微微颤抖着,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的紧紧的,他在压抑着怒火,压抑着对舍脂的,也压抑着对自己的。
“呵呵!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呢!你的那么多妾室我都能接纳,多这么个小人又有什么难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在害怕,害怕这三界之中的人知道你爱上了一个器灵,一个低贱的器灵!”舍脂靠在了帝释天的肩上,伸出手指绕上了帝释天的胡须,“是爱上,不是喜欢上,虽然意思差不多,但在你的心里,这却是天壤之别。可是,你是知道的,你不能爱上谁,因为一但爱上,她就是你的弱点!所以,你把她藏起来了,对吗!”
舍脂声声泣诉,字字诛心,帝释天猛的睁开眼睛,肩膀一抖,将舍脂推开了,舍脂惊呼着跌倒在地,脸上却扬起诡异的笑来,朝着帝释天柔声说道:“她躲在那个贝壳里,蜷成一团,手掌上闪烁着一团蓝金色的光团,那是你教她的,对吧!你至高无上的战神之力只能被她用来挡在面前,难道你就只教了她这些么!她连哭都来不及便被我制住。”
帝释天咬紧牙关,伸手推开了大殿的门,踏了出去,身后传来舍脂依然温柔的声音,“她连怎么用你的力量都不知道,只会抓着自己的头发哭!”
帝释天停了下来,双眼已是赤红,手掌中闪过一道蓝金相间的闪电。
“我问她,帝释天最喜欢的是她哪里!那个小傻瓜居然告诉我,她说你最喜欢她的头发,又黑又亮,绵绵密密的,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帮她梳头发!啊哈哈哈!啊哈哈哈!”舍脂疯狂的笑了起来,狠毒的说道:“所以,我把她的头发给拔了!”
“你!”帝释天已然忍耐不了,转过身朝着舍脂挥手而去,一道闪电击在舍脂身上,噼啪声中,舍脂依然狂笑着,“我把她的灵智抽走,把她的头发拔光,我要让她认不得你,你也不再认得她!”
“毒妇!她那么单纯善良,对于这么一个见都没有见过的人,你怎么可以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帝释天怒不可遏,双手连连挥动,细长的闪电击打得舍脂连声惨叫,殿外的众女官早吓的逃的远远的,这一幕别说是看,哪怕是听都是万万不敢的。
舍脂趴在地上,身上的华服被帝释天打的焦黑一片,舍脂奄奄一息,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不允许你爱上谁!一但有了情爱,你就有了牵绊,有了可以被人要挟的弱点,你,就不再是无敌的战神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帝释天仰天长叹着,“舍脂,你变了,变的善妒,变的狠毒,变的面目全非了!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样子啊!你还是佛陀眼中的那个慈爱众生的天后吗!”
舍脂痛苦的强撑起身体,满头珠花从舍脂的头顶散落下来,她定定的看着帝释天,“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又或者是我们都变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帝释天看见了舍脂的模样,“你的头发呢!去哪里了!”帝释天朝着舍脂踏出了一步,心中忽然有些懊悔,“是我伤了你吗!”
舍脂冷笑着,摇了摇光光的脑袋,说道:“我怎么了!呵!你刚才不是说那个器灵单纯善良吗!我现在的样子就是拜她所赐!”
“怎么可能!她就压在这时空之眼里,哪里会出来对你动手?”
“她都能出来让你看见,怎么就不能出来对我动手了,也许她想起了什么呢!说不定她就是用你教她的法子来诅咒的我!”
帝释天狠狠的看着舍脂,突然凌空朝着殿中的巨钟飞了过去,钟盘上,三根金针正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行着,帝释天掀开钟盖,却发现钟盘上的金针不一样了,“这钟盘上的针呢!”
舍脂已经缓缓的坐了起来,见帝释天掀开了钟盖,朝着自己问着话,舍脂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被我除掉了,灰飞烟灭!你信吗!”
帝释天盯着舍脂,头上的青筋直冒,“你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了,别跟我说除掉,有佛陀的神念护持,善见城里是不会有灰飞烟灭的事情发生的。”
“不相信啊!那就去凡界了,这你总该信了吧!这三界中的一草一木,都在你的掌控中,你可以去找找看啊!”
“去凡界!”帝释天转了转眼珠,说道:“是不是去了凡界,我自会去找。”
“唉!干嘛这么执着,找回来又能怎样!她反正也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又怎样!大不了我们就从新来过。”帝释天长袖一挥,再一次踏出了大殿。
“你知道吗!她爱上了别人,她是偷跑下界的,她要去凡界找那个人。”舍脂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着帝释天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