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变长变多了啊!”凉凉的草叶垂了下来,望舒摸了摸垂到耳边的草叶,感应着草精的热情,草精扭着叶片,趴在望舒耳边悉悉索索的发出声音。
“你是被火烧过了吗!怎么有股糊味啊!”望舒嫌弃的推了推草精,草精粘粘糊糊的趴在望舒耳边不愿离开,点了点草精的叶片,经络分明,叶片柔韧,望舒笑了笑,说道:“看你的样子还不错,看来阿寻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听望舒提起阿寻,草精有些畏惧的朝后缩了缩,望舒从高台上跳下,被头顶上的那个光团吸引了过去,“那不是你的灵魄吗!怎么变样了!”草精动了动叶片,像是也在看着那团光亮。
头顶着草精,望舒破开浓雾飞了上去,“咦!真的变样了,草精,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干了什么!你的灵魄什么时候变了颜色,还多了几道闪电!”
草精哼哼叽叽了几下,装腔作势的表示很无辜,望舒朝着那光团走近了些,一丝电流追了过来,望舒伸出手指引了几下后,那电流又回到了光团周围。
“这明明是释天之力,为什么会出现在意识之地中,草精的那颗灵魄呢!去了哪里!”光团闪了闪,一个身影从里面飞了出来,跌在望舒脚边。
“阿寻!”望舒连忙蹲下扶起,连声呼唤着。阿寻却仿若未闻,只紧皱着眉头,口中微微的蠕动了几下。
望舒俯下身子仔细听了听,“我分开了,分开了!”
“分开什么了!”
那颗亮眼的气团暗了暗,一颗墨绿的珠子从气团中脱离了出来,缓缓的朝着草精飞了过来,草精有些兴奋的张牙舞爪的想要抓住那珠子,却被望舒拿了过去。
将阿寻抱起,望舒随手收了那团光亮,落在了意识之地的高台上,将阿寻放好,狠狠的踹了一脚草精,“你这小妖,是不是看阿寻进来了,就生出了夺舍之心了,告诉过你不许打她的主意,居然敢不听,看我怎么收拾你!”
草精叽叽叫着滚成一团,躲在角落不敢出来,望舒看着手心中的两颗灵魄,犯起了难。
“草精的这颗灵魄是由舍脂的那颗药丸做引而生,如果不是上次阿寻受到了电击,恐怕还发现不了草精体内的灵魄,虽然品阶低了些,但总算是脱离了精灵,运气好的话,这草精也是可以生出灵智,修炼出人形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释天之力又是从何而来呢!阿寻这鲁莽的性子,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傻事!”
望舒出着神,阿寻撇了撇嘴,呢喃着说道:“什么帝释天啊!装什么神仙嘛!神经病还差不多。”
“帝释天!”阿寻口中喊出了帝释天的名字,望舒醒过神来,抚了抚阿寻的头发,皱了皱眉头,“你居然遇到帝释天了!这是什么孽缘,我和他纠缠不清了上千年,换了身体怎么还是会遇上他。”
新长出的头发绵软凉滑,像是小溪从望舒手中淌过,望舒爱不释手极了,“这么快就让你把头发长回来,我看这世上怕也只有他有这无上的本事了!帝释天啊帝释天!”
望舒念叨着帝释天的名字,眼里的神情却是复杂,心里千头万绪的也理不出个头来,看着阿寻手臂上墨绿的草叶脉络,望舒想起了自己所受的摧残,不禁打了个冷颤,“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口口声声说着不离不弃,却在我受苦受难之时不见踪影,我来来回回受了几次凌迟般的大刑,好好的身躯被活生生的锻造成了别的模样,最后还被害的连本体都丢了,这些时候你都在哪里!男人的话能信真是母猪都能上树了!呵呵!帝释天,你休想再骗我了,哼!”
阿寻沉沉的睡了过去,望舒呆呆的看着阿寻,往事却在心头百转千回的缠绕不清,“阿寻,我的记忆找回来了,你的呢!你的弟弟呢!可有找到!”望舒躺了下来,与阿寻并排睡着,手中拿出两颗灵魄,望舒自言自语的说着,“我的本体已失,不得不与你共同使用一具躯壳,自百年前那场大战后,你便元气大伤,始终没能找到办法恢复,唉!我的能力来自帝释天,当初被舍脂和着我的记忆一起被封印,如今这封印被破,我的力量自然也就被释放,这本是一件好事,可惜你的躯壳太弱,经不起我的力量!”
“毛蛋,毛蛋!你在哪里!别怕,姐来救你!”阿寻发起了梦。
“毛蛋怎么了,不见了吗!这么久了,你还没找到他吗!真是傻得可以,放心,我去帮你找。”望舒给自己打了打气,准备出去了,可一看手中的两颗灵魄,望舒又皱起了眉头,“可我要是不在,这两颗灵魄该怎么办!放在哪里好!”左看右看一番,望舒手中腾起一团金色的光芒,口中念了几句不知什么的口诀后,望舒将双手合拢在了一起,一声轻响后,两颗灵魄被望舒合在了一起。
将这意识之地中左右打量了一番,望舒将手中的妖丹灵魄固定在了半空中,“既然要借你的身躯用,那么这颗混合了释天之力的十全大补丹便送给你了,算是给你的报酬,里面有我留给你的口诀,醒来之后就好生按我教你的口诀修炼,等你将释天之力吸收完了,草精的那颗灵魄便也能与你融合,如果我在外面找到了合适的身躯,我就能安心的与你分开,这样即不会伤你,也不会让我为难,嗯!我实在是太聪明了!”将自己夸赞了一番后,望舒将草精拿在手中,“草精,你还是与我一道出去吧!我还缺把兵器喂!”
须弥海上的结界里,大鹏鸟撅着毛耸耸的鸟臀,正专心的啄着梳妆台上的一颗五彩斑斓的宝石,突然一股阴风朝着腚后袭来,惊的大鹏鸟夹紧了鸟臀打了个转,险险的避过了。
“何人!”大鹏鸟惊魂未定的扯着鸟嗓子胡乱的喊着。
“哟!大鹏鸟啊!怎么,又来偷宝石了啊!”
“你!”大鹏鸟瞪圆了鸟眼,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人,“你胡说什么!这里是释天大人的地方,我是释天大人的坐骑,什么偷不偷的!”
“哦!不是偷啊!那是什么!难道帝释天请你来修桌子啊!帝释天人呢!”
大鹏鸟眨着小眼睛,心中疑惑的很,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见过,今天才是第一次相见,可为何一开口说话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呢!
“敢直呼释天大人的名讳,你好大的胆子!”
“你有没有文化啊!帝释天的名字是什么你知道吗!他的名字长着呢!全念完估计得三分钟,我可没那闲心叫他的名字。”
大鹏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是什么来头啊!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你是阿寻吗!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望舒笑了起来,“知道你的名字很困难吗!我认识的人多,知道的事儿也多,难道都要告诉你吗!帝释天呢!”
“不许你直呼大人的名字!你这个无知的,无知的女人!”大鹏鸟很是激动,扑着小翅膀飞到望舒脸边,叽喳叫着。
“哎呀,吵死了!他不在吗!”望舒挥手赶开了大鹏鸟,绕着桂树来到了那小屋边,在找回的记忆中,有一大半都是这里,离开了这么久,这里一点儿变化也没有,身后的小屋开着门,可以看见里面的布置,望舒的心突突跳着,越过窗台,屋内的小床,床边的梳妆台,还有台子上放着的银镜,无一不是望舒记忆中熟悉的样子,只不过,那时的这里,不是这番景象,“他,不在,没人替我整理床铺,没人帮我梳理头发,也没人拉着我的手和我讲故事,唉!”望舒突然抓着头发蹲了下来,口中低声喃喃着,“不要想他,不要想他,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么痛苦,身躯痛苦,心灵痛苦,这一切的痛苦都是来自他。“
大鹏鸟挥着小翅膀跳着停在望舒身边,好奇着这个女人的样子,”你怎么了,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不在拉倒,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望舒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把脚边的大鹏鸟踢了出去,随即脚下轻点,朝着结界处冲了过去。
“喂!你不能走,释天大人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大鹏鸟赶紧在空中打了个转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等他,凭什么要这么听话,他又不是你爹!”有了释天之力的加持,阿寻的身体强壮了不少,将草精护在周身,望舒加快了速度,手中亮起光彩,将结界破开了一个孔洞,化成流光飞了出去。
“等等我啊!”大鹏鸟急的跺脚,“你不在这里等,那我就得跟着你呀!咱们要在一起,这样我才不算失职啊!”
银浦照着苏法门给的地址找到了矿区的那家教堂,教堂外站了不少人,路边停着十来辆车,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正拿着水管接了水龙头往路边浇着水,有人高声朝老人喊道:“老神仙,今天你家大仙在家吗!”
“别叫我神仙,我可不敢当!”路边浇了水,灰尘降了下来,又成了泥水,顺着大路四处流淌。
又有人喊道:“老人家,您那里的镜子呢!”
老人瞪了那人一眼,嘴里嘟嚷着,“镜子镜子,照了你就跑不掉!”转身关掉水龙头,老人没好气的高声回答道:“大仙有半月都不在,你们要有事情就等等!”